绮绿怔怔地看着她,嘴巴张了张,还是说不出口,她如何能说,放弃吧,去找真正爱你的;有时候她也会想,泠伊人便是红颜祸水也不至于撩得动这个明艳动人的女子,让她为自己倾心不已。
或许这就是天注定的,谁也无法阻止,谁也无法半途而退。过了一会儿,高浔哈哈笑了出来,眼角挂着晶莹的泪光,声音沙哑:“她不爱我...她为什么不爱我...”
见她声音哽咽,方绮绿于心不忍,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只得愣愣的站在一边看她一个人哭得声泪俱下。
“我倒忘了,可不是因为你么!”蓦地抬起头,挂满泪珠的脸蛋因怒气而变得不再动人,眼神死死盯着方绮绿,恨得咬牙。
方绮绿眼神躲闪,这个时候她不敢说些什么,就怕刺激到眼前这个酒醉的女人,缓了一会儿,见高浔又自顾自拿起酒瓶对着瓶嘴喝起来,她看不下去,说:“你不要这样,酒喝多了伤身子...”
高浔冷笑一声,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伤身子?总好过你的身子不干不净吧?我说呢,伊人竟然忍得了,你就没问问她,为什么她能忍得了自己的枕边人被男人玷污过?”
脸色一青一白,方绮绿倒吸了一口气,声音弱弱的,她到底心虚,却使足了力气硬颈:“什么玷污,高小姐当时在现场吗?”
“我不在现场,但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只是懒得说罢了,我那是给伊人面子,我就等着伊人忍无可忍跟你分手呢,就一破鞋,扔了是早晚的事!”高浔高傲地瞟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发出轻轻一声“哼”。
“你...”方绮绿不知该拿什么去反驳,心里涌起锥心般的痛,好似一把利刃借由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之手深深的推进她的血肉里,她无力挣扎,亦无法呼救,只能任由泪水决堤,以此来抗议自己的懦弱不堪。
她知道,她输了,那些事在伊人心底是否有所影响,她从来不敢去想,怎么会没有影响呢?她太傻了。
方绮绿低着头,泪水在脸上肆意滑落,呜咽声从指缝间低低地传出来,在别人眼里她是如此不堪,想必在那个人眼里不会有所不同,面对别人的奚落,她是如此无力反抗。
高浔心里涌起了莫大的兴奋,第三次,她从伤害别人中获得了满足,第一次是死去的徐梦夏,第二次是周苑,巧的是,这三个人都跟自己爱慕的人有着紧密的联系。
砰的一声,是红酒瓶落地生花的声音,玻璃渣子碎了一地,被高浔的高跟鞋踩过,捏着身前的人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高浔认真地在那泪光闪烁的眼瞳中寻找自己英姿煞爽、快意恩仇的身影,嘴角扬的更高。
“我说方小姐,哦不,方老师...”她刻意强调了“老师”二字,加重的语调好似要在唇齿间将这两个字碾碎,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怒意,“你知不知道,没了我们高家她会变成哪样?她会从一个万众瞩目的仙女一下子跌落凡间,谁都有可能上来踩她一脚,她不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设计师,她不会是万人之上的总监,她只会是一坨烂泥,人人都能践踏,人人都能取代她如今的位置...”
“你当然不会想到这些,你只会徜徉在自己的美梦里,期待着爱情万岁,可是你从来不曾了解她到底想要什么...”手上的力道加强,看着方绮绿的眼神收紧,因吃痛而试图掰开她的双手,奈何她就将她抵在围栏上,身后就是一百多米高的落差...
冷冷地看着方绮绿因惊吓而变得苍白的脸,在阳光下更显得像一张白纸,高浔得意洋洋地欣赏着,像是在端详博物馆里千奇百怪的展品,有的让自己兴奋,有的让自己莫名其妙,有的让自己恐惧,每一样都是发自内心的感受,她就是喜欢揣摩自己的内心。
“伊人她要的是更好的自己,我能帮她成为那个自己,你却不能,你只会拖累她,倘若再这样下去,伊人就真的会跌倒,再也不可能爬起来了,我爸爸,绝不会放过她的。”
“不...”方绮绿闭上眼,泪水再次滑落,高浔的手已经紧紧钳制着她的脖子,将她的脑袋摁在护栏上。
身子隐隐在发抖,方绮绿大气不敢出一声,背后有凉凉的风吹过来,穿过衣物刮在她冷汗横生的皮肤上,忽听一阵响亮的砸门声,继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隔着厚厚的铁门闷闷地传过来:“小浔...你不要乱来...”
随着铁门应声而倒,高浔立即反应过来,快速拾起一块玻璃碎片,朝着涌进来的人群怒吼道:“不要过来!”说话间那尖利的玻璃已经抵在方绮绿娇嫩的脖子上。
将多余的人遣了出去,空旷的天台上只剩下泠伊人、高逸、安宇翔、季博延,还有困兽挣扎中的高浔及方绮绿。
眼神死死盯着玻璃碎片所抵在的地方,被抵制住的女人眼神里皆是莫大的恐惧,嘴唇泛白微微颤动,极是渴望地望向她。伊人心中一痛,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身边的高逸极是紧张,早早就张罗了人在楼下放了充气垫,以求万无一失,可是亲眼看到自己的妹妹醉眼迷离地挟持了别人,手中还拿着伤人的利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