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黑暗诡异而空廖阴森的双层墓室,被一股辛辣**的霉气味道充斥着,这种介于腐尸与残垣之间的特有气味甚至穿越了千年时空,弥漫在蒙东科尔沁草原的地下深处,历久弥新,挥之不去。
青格勒图和我再一次进入这个曾经梦寐以求的鲜卑地宫,希望能够在这个让我们大失所望的陵寝所在,找寻到一丝希冀之光。
“云飞,你再好好琢磨琢磨,这座空墓到底是不是鲜卑王巴音诺敏的陵寝所在啊?你有多大的把握?”青格勒图心神俱疲地依靠在墓室石柱一侧,一边无奈地摇头,一边幽然发问。
我没有多想就回答他了,因为这是不需要在此刻才进行反思或追问的问题,“大哥,假如真的存在鲜卑王陵墓的话,假如那座传说中的陵墓真的就在科尔沁草原之下的话,那么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们现在所在的墓室就一定是鲜卑王陵寝的主墓室!舍此无他!”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这座看起来在历史上没有被盗掘痕迹的王陵墓室里面没有其他的陪葬品,除了那枚我们期待已久的印章?”
面对残酷的现实,青格勒图无法说服自己,更无法保持局外人般的淡定。我很清楚,青格勒图需要一个说法,一个足以让他信服的说法,一个能够解开他心结的说法。
但是我没有什么好多说的,贪欲来自于人的内心世界而非现实世界。
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自己才能说服自己,只有超脱于物欲才能燃起希望之火。
“大哥,在鲜卑历史上,确实有过厚葬与轻殓的丧俗分水岭,但是我没有办法确定鲜卑王的葬礼是否严格参照仪轨进行的,毕竟巴音诺敏是一位特立独行的君王,没有人能够推测他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究竟会对自己身后事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在没有其他历史遗存提供足够的证据以前,我还是相信这就是鲜卑王的陵墓。况且,在这座墓室里面,我们毕竟得到了错金昆仑玉狃兽印章,这枚印章足以说明这座墓室主人的真实身份。”
我把手上的电筒关闭,一缕微弱的光线从阶梯的位置映射出些许亮色,我不想在这个闷暗的空间继续逗留下去了。
“青格大哥,我看咱们还是上去吧,都仔细地搜寻过四五遍了,还是一无所获。”我自顾缓步向外走去,“我不清楚你究竟在纠结什么,但是再继续待下去,除了可能招致肺部感染葡萄球菌,不会再有其他的收获了。”
青格勒图和我一起出现在地平线上,夏日的阳光立刻刺痛了我们的双眼,即使戴上了墨镜也是流泪不止。
“云飞,我总觉得有些蹊跷,为什么单单只有狃兽印章摆放在墓室里呢?”青格勒图还在怀疑着已经真实发生了的一切,这种怀疑一切的精神令人侧目。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顺手折了一根杨树的嫩枝,揉搓了几下,把硬韧的主干抽出,用这管绿色的树皮做成了一支树哨,“我估计是因为巴音诺敏王为了避祸而刻意简葬,但是他或者是他的亲人悄悄地把他最喜爱的狃兽印章放到了陵墓里面作为他的永久陪葬,这种风俗由来已久,并非只是鲜卑族的独创。”
青格勒图皱着眉头,像一个刚刚放了学的孩子一样跟在我的身后,沉默地走了半晌,忽然提问:“云飞,你不是说过这枚狃兽印章就相当于中原地区的传国玉玺吗?那么鲜卑王朝怎么会让作为传位玉玺的狃兽印章进入墓室不见天日呢?狃兽印章是国之重器,应该由后代君王妥善保管,不应该埋没于黄土啊?这可是帝王权力的象征啊!”
青格勒图的一番话提醒了我,但是我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答案,我只能含混地答应在时机成熟以后,会把狃兽印章入葬的问题提交给我的导师,希望能够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到提交问题,我忽然想起来卓云对我说的事,也就是她想亲眼看看狃兽印章的事,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看看而已,毕竟卓云也领导或参与了前期探墓的大量工作。如果不及时给她争取一下欣赏权,那么青格勒图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把印章转移藏匿到一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地方去,到那个时候想要再看一眼狃兽印章,那可不比探墓容易多少,因为青格勒图再三说明,老黄这个人有问题,他的身后有人,虽然不敢肯定就是张阳或其他什么人,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这些人或势力集团都觊觎着狃兽印章。
(四)我和青格勒图走向远处的营地,在那个探墓栖息之地,炊烟袅袅。“大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不该说。”我看着霍尔特山脚茂密的沙棘树丛上的红果对青格勒图说,心里还是很忐忑的。
青格勒图走过一道土岗,扭头看着我,十分困惑,“你小子不会是在墓室里面待得缺氧了吧?和我说什么客套话啊?想说就说,不说拉倒!反正我无所谓。”
“那我还是说了吧!”我紧走两步跟上青格勒图的脚步,“大哥,我有个请求,其实也不是我自己的请求,但是也可以说是我自己的请求,可以算到我的头上。”
“什么东西要算到你的头上啊?什么请求不请求的啊?你能不能把臭老九那套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