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肺。
这个女人从来不哭的,依她的性子,即便是痛到极致也不会吭一声的,这是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地大哭。
忽然天塌下了一般,左城空白了,然后怔着,忘了所有动作。
“左城,怎么办?”她摇头,揪着心口哭着喊着,“没有用了,没有用了。”
“我的锁丢了,落下了天桥的水里,找不回来了。”一双葱白的小手狠狠抓着左城的衣衫,她抬头,眸子染了悲戚,“左城,怎么办?我怎么办?我的一辈子,下下辈子怎么办?”
她哭得狠了,抽抽搭搭的,咬字不清,左城却听明白了,缓缓蹲下,将哭得岔气的女人抱到怀里,吻着她的眼泪哄她:“傻瓜,那都是骗人的,不会灵验的。”
“她也说不会灵验。”她胡乱地一直摇头,“可是我信。”
她?左城黑眸一敛,将浑身颤抖的女人带进怀里:“怎么不信我呢?”
她抽噎的厉害,眼泪一直流进左城的衬衫,灼烫的温度。
“我的深夏。”左城心疼地念了一句。
她颤抖的身子僵了一下,停了眼泪,大大睁着,眸子里全是惊慌。
她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那四个字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因为只对了一半啊。
门口,一对男女相偎,没有地老,天却荒了。
站着的几十个男人中间,有一个男人低头,抹了一把眼泪,眼睛通红。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就是这个男人说过‘不就是个女人吗’,现在他终于明白进叔那句话了:这个女人是左家的命。
因为淋了雨,左城直接将女人抱紧了浴室,将她身上的湿衣服都解下,放进了热水里,也不顾自己一身潮湿,专注地给女人清洗,她就像个失了魂的木偶一样,任左城折腾。
左城捧着她的脸小心擦着,俯身便吻在她涣散的眸子上:“别胡思乱想。”
她忽然惊醒了一般,怔怔看着左城,好一会儿,推了推左城:“你出去,我自己洗。”
“乖,听话。”左城哪里放心她,自然不肯让她自己动手。
“我没事,你去洗洗,你也淋了雨,别感冒。”
女人哭久了的眸子楚楚可怜的,软软地看着左城,左城心一软,就妥协了,亲了亲她便起身出去了。
咔嗒一声,浴室的门关上了,左城出了浴室,拿起电话:“去查一下,她在天桥上遇上了谁。”
浴缸里的女人起身,不着一缕,走到门口。
咔嗒又一声,门上了锁,她赤着脚,走到镜子前,嘴角浮出一丝冷笑,镜子里是她自己的轮廓,然后一双空洞的眸子闪过波涛汹涌,她伸着手指,在沾了雾气的镜子上划出了三个字,那是一个人的名字。
江夏初……
她扯着唇笑,回忆回到了一个小时前那座雨雾蒙蒙的天桥上。
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站在桥头,一双灵动的眸子四处睃着,放下伞,捧着锁寻了个满意的地方。
“别挂了,不会灵验的,十年前我就挂过。”
忽然闯进来的声音让女人一愣,挂锁的动作停了,起身回头,这个女人她认识,在厕所见过的奇怪女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并没有回答,撑着一把大红色的伞也走到了桥头,蹲下,女人将她刚刚挂上却没来得及扣好的锁取出来,放在手里细细打量着:“江深夏。”念完锁上面的名字,女人似有若无地笑了一声,抬起眸子,“你的锁上写错名字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完,她便要伸手去夺回她的锁,却叫女人闪身躲开了,踮着脚尖的女人垂眸睥睨着:“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她反问:“我需要记得什么?”奇怪的女人,一直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记不记得江夏初?”
她愣住了,眸子惊乱地看女人,女人笑了笑,将锁放回她手里,没有立刻拿开手,而是摩挲着那锁面,喃了一句:“这一面该写上的是那三个字。”
哪三个字?江夏初?可是背面是左城啊,怎么可以?
她皱眉,不悦:“你到底在说什么?”
“左城爱的人。”女人轻声回答,只有半句。
她刚要开口,女人接了下半句:“名唤江夏初。”
“咚!”
她手一软,那挂锁便掉在了桥面,滚去了几米外,写着江深夏三个字的锁面发出冰冷的光。
女人浅笑一声,转身,撑着红色的伞,越走越远,她重重一跌,坐到地上,将那锁拾起,随手扔进了水里。
她的锁,第二次还是没能挂在天桥的链子上,到底是缘浅。
镜子朦胧,映出女人一张纸白的脸,毫无血色,记忆还在脑中喧嚣,不肯放过她,她甩甩头,开始疼痛。
她抚着头,看着镜中,凄凉地笑了笑。
“左城爱的人。”她重复着天桥上那个女人的话,毫无情绪的冰冷,“名唤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