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假如不是担心自己经不起那巨锤一击,或许还能更快。尽管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其中有一小部分得归功于菲利斯——比如加速术。
“够了。”当达维克将匕首搁在野蛮人的颈动脉上时,菲利斯忽然说道。卓尔下意识地服从了这个指令,然后才顾得上查看周围的情况。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菲利斯的对手早已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了。
“我要带走他。”法师点点头,说道。
达维克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收起了匕首,但没有把脚从野蛮人背上挪开。这几乎有两头牛一样壮的家伙现在还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嘴里怒吼着些他听不懂的句子。
菲利斯走过来,用似乎同样的语言说了几句话。然后捡起了落在一旁的战锤。野蛮人安静了一些,脸上又露出了呆然的表情,达维克猜想他现在受菲利斯控制了。
他们走进旅店的时候,红袍法师才懒洋洋地放下鸡尾酒杯,将另一份指示交给菲利斯。
“你的推荐人是谁?”在菲利斯接过他手上东西的时候,红袍法师忽然问道。
“李奥洛斯·罗亚拉。”
菲利斯回答道。对方听了这个名字之后微微一怔,随即挥手示意他们离开。走出旅店的时候卓尔回了两次头,确认自己的感觉没错——红袍法师目送菲利斯的眼神里有一丝奇异的冷漠,像在看一个走向危险而不自知的人一样。
带着一个差不多有普通人两人高的野蛮人随从,自然没法再坐马车,他们回来的时候,显然吸引了比出门时更多的注意力。这下卓尔真的有些如芒在背的感觉了:他确实不明白让这个危险人物活着有什么意义,但想起自己似乎也是因为菲利斯手下留情才活了下来,也根本没法说什么。
自从入住这个临时寓所以来,达维克还没看过菲利斯的实验室,但法师这次却带着野蛮人径直走了进去,还关上了门。卓尔想起过去的遭遇,简直是下意识地离实验室远了几步。
过了一会里面果不其然传来了野蛮人的怒吼和东西打碎的声音。达维克想了想,还是靠了过去。隔着门听不清菲利斯在说什么,就算偶尔听到几句,也依然是他听不懂的语言,但里面箭拔弩张的气氛似乎随着他的声音逐渐缓和下来。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菲利斯独自一人出来了,很平静地叫了老仆人进实验室收拾碎片。卓尔瞥了瞥门内,实验室虽然宽敞,但一眼也能望到头,室内并没有看到野蛮人的身影。
“怎么?”注意到他的目光,法师问道。
“他人呢?”
“当然是在地下室。”法师瞥了他一眼,“你以为这种地方的人会让奴隶和实验品住哪?”
卓尔无话可说地点了点头,看着菲利斯在沙发上坐下,接着去看第二封指示了。法师的神色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说完话时还轻轻咳嗽了一下。他依然穿着出门时的长袍,卓尔很快就发现了异常的地方,伸手扯下了他的兜帽。
正全神贯注地解读密文的菲利斯抬起头来,有点恼火地看着达维克。卓尔却没有在意他的表情,注意力全放在法师的脖子上了。环绕着喉咙的地方有一整圈淤青,显然是野蛮人的手笔。
“你疯了吗?!”达维克脱口而出,一边说一边觉得头皮发麻,“他原来的主人让他保持那个样子,你以为是为什么?”
“我有问题想问,当然需要他清醒着。”菲利斯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现在他是安全的了。”
“对谁安全?”卓尔将虎口贴在那圈痕迹上,瞪着法师,“就算是我,这样稍微用点力也能捏断你的喉骨。你还活着,纯粹是因为命大。”
法师似乎终于把注意力收了回来,毫无表情地看了达维克几秒钟,然后微微一笑。
“你在生气。为什么?我死了你不就自由了吗?”
第16章
仿佛突然被烫了一下,卓尔收回了手。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说得对,我只是没想到你要用这种蠢得难以置信的方式自杀。”僵持了几秒钟之后,他哼了一声,转身向楼上走去。
“——达维克,”法师忽然温柔地叫了他的名字,“过来。”
卓尔停住了脚步,这当然不是因为他愿意听话。这场面太熟悉了,当时菲利斯就是用同样的语调胁迫他看完了日出。然而再有多少不好的预感,他也只能看着自己如同提线木偶般一步步走回去,僵硬地在沙发上坐下。
“谢谢你的关心。”贴着他的耳朵,菲利斯的声音传了过来,达维克读出里面带着的愉快情绪——恶作剧似的愉快。
生命危险大概不会再有,但遭罪是难免了。多管闲事当然会有代价,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多话。但结果法师只是舒舒服服地往后一靠,伸手拿起了那封密文。一边看着,一边把另一只手搭到了达维克腿上,然后非常自然地滑到了他两腿之间。
因为场面实在太过不可思议,过了几秒钟卓尔脑内还在一片混乱。他挑`逗对方都快成习惯了,能有身体接触的机会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