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比如简家姨母提起一位在青川的旧识,那位阿姨出生时父亲看着碗里的芸豆饭灵机一动,索性给女儿起名叫芸豆。”何如景盯着餐桌上的一盘芸豆讲道。
“芸豆?这名字真是随意。”江南晃动着手中的水杯轻轻笑了一声。
窗外又飘起了雪,霓虹灯将雪花映照成缤纷的颜色。
唐韵对面的简莱凝神看着窗外,那人细瘦的食指随着音乐轻轻地打着节拍,指甲边缘因修剪过度微微泛红。
“简太太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何如景假装不经意提及。
“落叶归根,回家不是出游,哪还需要归期?”江南目光投向仿若置身事外的简莱。
“简莱先前说您会回来,要我整理一楼的旧房间,那时我还只当是玩笑。”何如景听到答话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惊讶。
“是吗?原来琴匠不止会制琴,还会揣测人心。”江南若有所思地低头摆弄着手中的透明玻璃杯。
路德饭店走廊墙壁上古朴时钟里窜出来一只报时的布谷鸟,清灵声音把人从沉闷的气氛中叫醒。
“江南,简莱,别再让人兜兜转转的去猜度好吗?当年的事现在是不是可以给出一个答案?”唐韵紧握着颤抖的手掌,凝视着曾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人,眼前云雾渐浓。
简莱敲打着节拍的食指停驻在唐韵话语结束时那个音符。
“韵韵,酒后乱性的人你听说过吗?不瞒你说我正式是这类人其中之一。”江南点燃一支烟缓缓叙述。
“那晚我因为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可能是酒精作祟逐渐感觉浑身酥*痒难,耐欲*火焚*身,怀林见我神情异样当我是不舒服,担忧的差人扶我上楼休息。琴匠推门进来时我正在讨自己欢心,或者不如直白的说成是我正在取悦自己。”江南停下来抿了抿嘴唇。
“尽管当时头脑十分不清晰,可潜意识提醒琴匠对我素来有爱慕,于是我为了满足一时之快逾越底限勾引了琴匠。”江南随手敲掉一小截烟灰。
唐韵紧握着手中的水杯静静聆听。
“事实的真相比人们口口相传的杜撰更可耻不是吗?因为难以面对这份可耻,头脑清醒意识恢复后我马不停蹄的逃离了陆城。”江南贪婪的深吸了一大口指间的香烟,吐出的烟圈令唐韵瞬间身陷在稀薄的白雾间。
简莱挽起袖口取过立在餐桌一旁的酒瓶倒了大半杯,干渴极了般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那些挣扎在欲*望里的动物们啊!“唐韵又依稀想起简莱年少时坐在楼梯上的那句感概。
刺啦一声,唐韵撕掉烟盒外的塑料包装,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火机点燃。
帕格尼尼第十三随想曲如同软剑划破沉闷的气氛。
简莱在烟雾弥漫下压低声音咳了几声,清瘦手指轻轻滑过闪烁着的手机屏幕。
“林岭?朋友关系。”简莱轻描淡写的答话。
“嗯……好……我一刻钟后赶到。”简莱指关节处因为过度用力狰狞的泛白,眉头越拧越深。
“滴滴滴。”简莱还未挂掉电话,唐韵明快简洁的手机铃音随之响起。
“韵韵姐,韵韵姐,秋天时陪你一起来医院的那个林岭正在咱们医院抢救,你快来看看。”远房弟弟唐静远焦急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如景,照顾好江演员,韵韵,同我一起去浅唐医院。”简莱一步上前牵起唐韵无力蜷起的指头,脚下迈着风一般的步伐急匆匆走出路德饭店。
第21章 第 21 章
林岭病房门外守着两位身着制服表情严肃的警察,唐韵紧紧抱着双臂惶恐不安地徘徊在走廊。
记者不知在何时赶来,闪光灯与喧嚣声此起彼伏,简莱与警官例行谈话后微低着头走过来,同保护幼小动物一般揽着唐韵脑后凌乱的长发,默默把唐韵带到一边。
“警察为什么找你?”唐韵膝头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与声线同时颤抖着。
“江南和你来找我之前,林岭打电话过来,问我对当年间接害死父亲的事情是否后悔。”简莱平静地叙述。
“你是怎么回答她的?”唐韵红着眼睛抓住简莱衣袖。
“我回答她,从未后悔。”简莱迎着唐韵噙满泪水的眼眶一字一句的回答。
“我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唐韵无力地松开手掌,泪水无声漫溢出眼角,蜿蜒成细小的河流。
“两位是被害人亲属吗?请问您对林岭逼婚弑母案怎么看?”二十岁出头的年轻记者带着摄像围堵过来。
“那位是医院董事与案件无关,要采访和案件相关的事情过去问警察。”闻讯赶来的安保人员放开嗓子大声驱逐。
“韵韵姐、简琴师,我送你们回办公室。”唐静远从白大褂袖口里伸出指头用力顶着电梯按键。
简莱上一刻因下意识停留在唐韵肩头的手掌轻轻用力一推,引领唐韵随唐静远一同上了电梯。
唐韵输入唐文办公室的密码,推开门随手脱掉身上倍感累赘的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