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识从过去脱离,我腼腆的扬起笑脸,对她点了点头。
她的神韵或许有你一些零星的影子,苏夕,但她不是你,由内而外都是与你不同的。
项目的大概流程在饭桌上就已经敲定了,我在一旁听得似懂非懂,学识不够,也不好过多的请教,只能在心里暗暗记下那些晦涩的术语与工程名词,打算今晚回去好好上网查查。餐桌上日式,西式的料理都是茉优亲手做的,很是精致,我不由得感叹大和的家政主妇并不是徒得虚名的。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期间茉优似乎留意到了放在我面前的高脚杯里的红酒丝毫未动,途中离开的她返回后,重新为我添上一杯冰凉的果汁。当她把果汁不留痕迹地放在我手边时,仍在艰难听着饭桌上的讨论的我不由得怔住了,然后转过头去看重新在我对面坐下的茉优,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握着手里冰凉的饮料与她相视一笑,我回应了她的善意,而她也继续专心为身旁的丈夫添酒,两个人都没有打扰饭桌上属于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
饭后,教授与茉优的丈夫仍是意犹未尽,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斟酒叙旧,而我则是陪着茉优三岁大的孩子在地毯上玩着乐高积木,直到临近九点,打着哈欠的小男孩被佣人带上二楼,我便起身来到厨间,开阔的厨台里,茉优还在那里为客厅里酌酒的男人们做几样下酒的小菜,我问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她说,那,帮我削些青梨吧。
就在这样静谧的空间里,我们开始了第一次正式的对话。
她似乎对我在学校里的生活还有那天在展会上我与其它组员展示出的一些创意家具很感兴趣,即使我当时日语的口述能力还没能达到我想达到的水平,一涉及理论或者抽象的东西,说话都会变得坑坑洼洼的,但她还是认真而耐心地听完我或深或浅的讲述。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我没头没脑的叙述,但她居然说她羡慕我现在的生活,可以在校园里待如此长的时间,而年轻时她,在御茶水女子大的短期大学部学习了两年便毕了业,大学的时光还未真正开始就结束了,现在想想还是遗憾。
听完茉优有些幽怨的回忆,我不禁失笑,我解释道我只是一枚穷学生,每天都在为学习,打工挣钱,寻找灵感而发愁,生活日复一日的单调,我还羡慕她现在的生活呢!
这回轮到她扑哧一笑了,她好奇地问我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好羡慕的。
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幸福的家庭,还有无忧无虑的生活,这难道不是所有人都想要的人生吗?
我将摆好盘的水果递给她,然后回答道。
出乎我的意料,听完我的普遍的理论后,茉优突然有些发怔,手里的筷子也停下了,她抬起头幽幽地望着不远处客厅里发出爽朗笑声的男人出神,几秒后,她又转过头给我了一个模凌两可的自问自答。
是吗?或许吧。
只是不知为何,在她平和的浅笑里,我却扑捉到几丝隐晦的情绪,虽不知如何形容,但我却清楚的感知到那种流露出来的情绪并不属于喜乐的范畴。
没等我细细琢磨,她便端起盘子朝外走去,可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然后回过头对我歉意一笑。
对了,其实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若你愿意,临走前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
好。
我急忙拿起大理石台面上的一小盘山药明太子与她一起走向客厅。
可想而知,那次无心的促成的帮忙,使我与她的距离不知不觉中便拉近了,而我却一直是后知后觉的。
三天后,她联系了我,大意是问我可不可以揽下件私活,她与友人打算在四条河原町盘下一家花店,而室内设计的部分她希望可以由我负责。
当然,这对我来说将是一个极好的经验,但我又怕自己的经验不足把事情搞砸了,想了想还是委婉的想要拒绝,我说为什么不找更专业的设计师来负责呢,我除了参加过几次展会,没有任何的实践经验,我怕信心不足,最后达不到你想要的结果。
但茉优三言二语的几句话还是让我改变了注意,她说,我对你有信心,所以我也对结果有信心。
很快店铺的地址与室内结构与布局的样图被送到我的手里,并且我从茉优那里得到了一把属于花店的钥匙,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我与几位朋友在课余的时间里,频繁光顾那间位于闹市街头的门店,两位日本友人负责二楼插花艺室的装潢,而我则担起门面设计的工作,当一周后,经过几番修改的的设计效果图终于敲定,剩下的也只有装修的部分了。工期并不宽松,那些天我几乎天天往返于花店与学校之间,有时打工没时间,也只能在晚上八点下班后从附近搭地铁过去,只为了在空无一人的施工小店里察看工人在白天装潢的效果是否符合设计要求。
期间花店的女主人很少过来查看,而她似乎把大小事宜决定权都交给了我与其它的设计者,我曾因为设计上的细节与茉优联系过,只是几次的联系都听得出那端她的声音很是疲倦,茉优说尽管按照设计师的想法来安排便是,细节无需向她请示。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