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远海边界乌云压境,狂风撕扯着沿海居民区一排排倾斜的木制屋顶,发出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天色阴暗的可怕,沉闷潮湿的空气中还夹杂着被风吹刮得四处漂溅的小雨滴,风雨中,湿漉漉的电线杆上低吼的喇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的避难警报,声音模糊不清又是尖锐粗糙,我深吸一口气,低着头随着避难的人群艰难地前行附近的高地,刺骨的寒风从我通红的耳边呼啸而过,逆风而行让我几乎睁不开眼睛,但我还是仍不住转过头望着不远处狂暴的景,那里,一股股骇人的巨浪拍打在公路旁长长的海堤,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是灾难电影里的一幕幕场景,即使我知道过了明天风暴就会过去,但我还是觉得莫名的心慌甚至有一些害怕。
兹兹——
大衣口袋里突然的震动适时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掏出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让我有些意外,是茉优。
喂。
你现在在哪?
嗯?
昨天刚到仙台,下午就地震了,现在机场暂时停飞,我也回不去了,你在哪呢,我过去找你。
你来仙台了?
嗯,处理一些事情,想起前几天打电话给你,你说迟些天在回京都,我知道你还在这里没走,就想着过来找你了。
那,我把地址发给你,来的路上注意安全。
嗯,待会见。
茉优突然的来访让我倍感意外,但不知为何地震过后一直伴随我隐隐的心慌,在接到茉优的电话后就莫名的平复下来了,或许在陌生的环境里,身旁多出了一个相识人,或多或少也就得到了几丝心安吧,是这样吗?
晚上八点,外面已经昏黑一片,强劲的海风伴随雨滴来回推搡着避难所的窗户,可怕的声音轰隆作响,我借来一只手电筒,匆匆下山。
公路上的路灯已经被劲风吹得歪斜,故障的黄灯在湿漉漉的空气中忽明忽暗的兹兹作响,停靠在海岸公路的一辆微亮的出租车里,匆匆走下一个女人,我怔怔的站在上山石阶的拐弯处看着她走向我,空气中冰冷的小雨珠四处飞溅,穿着单薄风衣外套的她浑身上下都是风和雨的味道,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面前清晰的容颜,一滴滴水珠从她湿润而凌乱的发丝滑落,在她清瘦苍白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湿润的痕迹,温热的指腹轻轻的抹去她脸上被雨水吹刮过的一道道湿痕,每一次触摸的冰冷都让我感到莫名的心疼,而狼狈的她居然还颤抖着身子对我微微一笑。
她说,谢谢你来接我。
风雨下闪烁不定的路灯与远处撕裂天海之际的雷光让我终于看清了她此时的模样,我发现眼前的她比起两周以前的她更是憔悴不堪,凹陷的眼眶,黯淡的眸光,青苍的皮肤,颤抖的身子,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位患癌的病人。
这些天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晚上,她又一次趴在我的腿上睡着了,第一次我对眼前这个比我大六岁的女人产生了一丝丝的好奇,避难所里拥挤潮湿的过道,天花板上刺眼的白炽灯,夜晚杂乱的人声物声交杂,窸窸窣窣的对话声,屋内应急发电设备的轰鸣,屋外树林排山倒海的吹刮声,狂风恶浪或远或近的怒吼,所有动静的结合不仅让人无法安睡,更是加剧了人们在冰冷夜里的恐惧感。可就在这样一个混乱而糟糕的环境下,她居然就这样睡去了,酣然入梦。
到底多久,她没有睡眠了?
煎熬的避难夜晚终于过去,当黎明来临,海啸警报也解除了,与昨日相比今天风力降了不少,下山的时候,路面上随处可见被昨夜飓风吹刮而落的零碎树叶枝干,断裂的路牌,破碎的玻璃片,被海浪冲上马路的死鱼,湿淋淋的街道上已经有人开始清扫,而依旧阴沉的天空开始无休止的降雨,我带着茉优回到旅社休息,而接下来的三天时间了,她一直留在了我那间海边的小旅馆里,因为郁闷糟心的天气与外面潮湿寒冷的世界,我一直没有出门,茉优也是,她几乎是睡了三天,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渴睡的人。每天,我盘坐在暖炉桌旁,或是边品一杯咖啡边一本,或是对着电脑上的模型设计修修改改,或者敲打着一篇断断续续的报告,而她就睡在我的身旁的被塌上,曲卷着身子就好像一个母体子宫里还未睁开眼的胎儿,无论我键盘的敲击声还是翻书的声音都不能阻止她的好眠。
直到第三天的日暮降临,靠坐在阳台门框上的我看着远处墨灰色的大海一点一点的被夜幕吞没,身下一阵绵长的哼吟声打破了昏然一室的沉静,我低下头,躺在我腿上安睡的她终于醒了,那双清明的眼睛里不再有疲惫与憔悴,她看起来精神好多了。
醒了?我笑了笑问道。
嗯。
她没有起来,而是继续保持她入睡前的姿势,只是她此时睁开的双眼看的是低头看着她的我,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而在她水波清亮的眸子,我看到的东西让我居然忘记了对视的不适感,那种可以轻易捕捉到的情愫让我平静的心措不及防地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闪烁其辞的眸光让她迟迟不肯将含在嘴里的言语吐露出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