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承受不住这份重量与折磨,我才忍不住想要来找你。现在,我仍然不知道为什么你可以治愈我,但经过这三天的相处,我还是决定向你说出这样奇怪的话,我需要你。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有些事你有权利知道,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是无礼,更是可笑,但无论你接受与否,我都要谢谢你,谢谢你这些天以来的陪伴,也谢谢你愿意陪我坐在这里耐心的听完我的苦诉,我想………
我答应你。
没等茉优说完,我便脱口而出,说出了一句连我都为之震惊的话。
真的吗?
我答应你。
我松开紧握的拳头,转过头,给了茉优一个安心的微笑。
至今,我仍不知那时的我为什么会毫无顾忌的答应她的请求,但唯一可以确认的一点是,这并不是我的一时冲动。
☆、第二十六章
2013年2月,春节的时候,我没有回国与家人团聚,留下的我依旧延续我在这里的生活,充足的假期给了我充足的时间去打工赚钱,一周打两份工,一份中文家教,一份回转寿司店里收拾餐盘的工作。偶尔我也会接下几份茉优给我介绍的私活,日子忙碌而充实。茉优曾笑着问我为什么要打这么多份工,明明她每月从账户上汇给我的钱足够我在这里所有的生活,我告诉她,20出头的年纪,必须学会独立生活了,可年轻的自己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是,未来又太过遥远,或许现在只有银行户头上的不断增涨的数额才能给我能带给我一丝丝的安全感,在这个尴尬的年龄里,最不缺的就是体力,最匮乏的便是金钱。
人生不只是拥有物质才可以得到满足,而总是在匆忙赶路的我应该抽出一些时间去追求精神上的丰腴。这是茉优给我的建议。
而我却对她说,我不需要去追求精神层面上的富足。
为什么?
因为这些东西你已经给我了。
的确是这样的,我与她“在一起”已经三个月了,而她一直在一点一滴地为我空洞的灵魂填补充盈,这些都是她的无心之举,她从未有过意识。
其实这些月,我们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她不会打搅我的生活,而我则安安分分地等她来找我,可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习惯性的等待里,不知何时生出了些许小小的期待,我期待我们每一次的相处,不论时间长短。或许她并不知道,每一次她的到来,每一次与她的接触都会带给我不一样的感觉,但其中还是有些东西是相似的,就好像我们知道彼此都享受相处时荡漾在两个人之间舒适与温暖的味道,并保留了两人初识时所有平和美好的痕迹。
很多时候,她会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在学校研究科的大楼下耐心的等待我出现,下课后的我会带着她走过一条冬日下由黄叶枯枝铺就的弯曲小路,与她在南校区的食堂里吃一顿简易的便餐,或者有些时候,她会安静地坐在图书馆旁几家小小的咖啡馆等待我下午的课程结束,午后的阳光,两个人就坐在临近湖区的落地窗旁,她倚在藤椅上品一本她带来的,而我则低着头靠在圆桌上赶着一周的功课作业。她知道我在料理店工作的时间,一周里总有几次我会在夜里九点下班时,看到她站在料理屋对面药妆店昏黄的橱窗下,将手缩进大衣口袋里,看着斜坡的街道上来往不绝的车辆,缩在温暖围巾里低头疾行的行人,两三只匆匆而过的黑猫或是柴犬,任由清冷的街风吹散着她的长发,她依旧安静,安静得就像是一副画卷。她似乎习惯了寒夜里的等待,等五分钟,十分钟,或者二十分钟。我问她为什么不到家里等我回来,明明她有我家的钥匙,可她却笑了笑说想陪我一起回家,反正这里离我那间小小的出租屋并不远。
她习惯了时不时赠予我一些让人意外的小东西,一本普鲁斯特的,一盒她做的点心,一架富士胶片相机,一块西铁城的手表,一套黑川纪章的建筑设计作品集,但更多的是来自花店的花束,用棉纸包扎的满天星,非洲菊,风信子,茉优偏爱百合,因为百合花的清香与纯洁,没有玫瑰的炽烈与鲜艳,不显眼,不张扬,但依旧特别。我告诉她不必送我这些东西,一来是她给我的馈赠实在太多,二来是我并不称职,因为她总在适应我忙碌的生活轨迹,而我并没有为她去改变什么。可她却说,我送你东西不是因为你为我做了什么,或者你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只是单纯觉得你值得。
值得?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值得,我从来认为自己做不好一名合格的伴侣,因为曾经的经历给了我很好的证据,但茉优却给了我一个不一样的答案,一直在自我质疑的自己第一次在相处里得到了肯定。这一次,我没有刻意的去付出,没有刻意的经营一段关系,我什么都没做,可她仍旧认为我值得,又一次,我疑惑了,是不是我一直在贬低自己,或许真正的我是可以被人理解,被人认可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茉优这样主观的判断,或者,可以说是一个并不充分的理由在发挥着某种化学发应,绵长而细碎的感动就像一圈圈在平静湖面慢慢扩散的涟漪,在无声无息中,沁润着我空荡荡的心灵,我发现自己开始学会一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