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如有针刺过,她想着公主跟朱蕾睡在一起,就不由自主的想,公主会不会象抱她一样去抱朱蕾,会不会温柔的亲吻。越想越是心痛,心下竟然暗生了一丝恨意。她紧紧闭了闭双眼,暗道:“林令月,你在想什么?你清醒点好不好?她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难道你竟爱上了她?你在她心里,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宫女,她是天之骄女,做什么事都是随心所欲,兴之所至,难道你还以为她对你有什么感情?难道你会以为你在她心里有什么地位可言,别痴心妄想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怎能如此不孝!”
她一边心痛不已,一面劝着自己,内心天人交战,直至五更时分,方才疲累已极而睡去。
清晨,公主没有惊醒熟睡中的朱蕾,轻手轻脚的的爬起来,穿戴完毕,便去向景元帝请早安。此时天色微明,她看了看手中的金色怀表,离早朝时间还有一会儿。
刚走进蓬莱宫,却发现大殿的门是紧闭的,而小中子一个人手提灯笼,远远的守在殿外,其他的侍卫也离得远远的,公主心下诧异,小中子一看见她,连忙跪下请安,悄悄的道:“殿下今日不用请早安了,皇上跟太子在里面呢,殿下请回吧,呆会奴才转告皇上说殿下来过就是。”
公主讶道:“太子这么早过来,也是请安的吧,我们兄妹一同向父皇请安,有何不可?难道有什么要紧事么?”
小中子支支吾吾的道:“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太子大概有重要事情跟皇上说吧。”
公主好奇心一起,有什么事是自己不能知道的,小中子平时可是从不敢拦她的驾的,她快步向前走去,在殿门外停下了。
小中子暗中苦笑不已,却不敢叫住她,只得远远的跪着不动。
公主耳朵刚一贴近殿门,就听见景元帝的咆哮声:“你这畜生!看看你做下的什么好事! 朕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公主不禁浑身一震,她从没听见过父皇这样严厉的语气,似是非常愤怒,她暗暗忧心,不知太子什么地方惹到父皇了,耳朵更是往门上贴紧了。
只听太子畏缩的声音道:“父皇息怒,儿臣不孝,惹父皇如此雷霆震怒,但纤儿他真的没有强奸那名宫女啊,他是冤枉的,父皇,他真的是冤枉的。”语声伴随着抽泣。
公主听得一头雾水,却听景元帝似是更愤怒,“啪”的一声,仿佛茶杯被摔到了地上,接着是景元帝的冷笑声:“纤儿,好一个纤儿,一个男子,却被你配上这么妖娆的一个名字,看来你果然很疼他!好好的你不学,你去学李承乾!很好,很好!为了他,你三月不跟太子妃同床,你还纵容他淫乱东宫!还被你皇叔撞见,冤枉?你皇叔的正直举朝皆知,他会冤枉谁么?!你说说你准备怎么办吧?朕的储君,朕的儿子,你说!”
听到这里,公主心下一惊,李承乾是唐太宗的第一个太子,史传他有一个十分宠幸的娈童,取名称心,而他自己号为如意,结果被唐太宗知道,赐死了那个娈童,李承乾后在翠微宫举行政变,未果被废。天纵公主知道的就这么多了,现在父皇所指,应该是娈童之事而非谋反吧,太子应该没有谋反的可能,而那个名叫纤儿的,该是那个娈童了。
这么一想,她好象有点印象,应该曾经在东宫见过的,就是整天跟在太子身边,一个长相俊俏,皮肤白皙,举止羞涩,眉目之间总是带着点淡淡忧愁的弱冠少年吧,她还曾跟太子开过玩笑,说他身边的陪读姣好如女子呢。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是那样的关系,公主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可是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想起了林令月,她的手,不禁抓紧了门框。
其时大楚风气较为开放,男风盛行,而富裕之家养几个娈童更是极为常见之事。一些纨绔子弟专好此风,而只要这类事情不闹得影响太大,更不影响婚嫁,家中之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不过这事发生在太子,也就是未来的君主身上,就成为衡量道德的标准了,何况太子所喜欢的娈童,还有淫乱东宫的罪名。且不仅是男风盛行,历朝皇宫中向来就有的“对食”现象,在大楚更是愈演愈烈。所谓对食,指宫女与宫女之间,或太监与宫女之间结为“夫妇”,搭伙共食。公主之所以诧异,是因为她从不知道身边有此类事情,这点上她还不及林令月,但她身份尊贵无比,又有谁敢对她提这些不登大雅之堂的事?
公主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起林令月,是否下意识中觉得自己跟林令月,与太子之于纤儿有某种共通之处,她身子不禁有些发抖。
却听太子叩头“咚咚”作响,哭道:“父皇,此事都是儿臣之错,儿臣甘愿受罚,求父皇放过纤儿,给他一条生路,儿臣会赶他出宫的。”
公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急着听父皇怎么说,静默了几分钟,她的心紧张得快要跳出来,只觉得时间漫长得让人慌乱,良久,只听得景元帝冷酷的声音响起:“此事是你皇叔经手,岂能说放就放?淫乱后宫,勾引太子,这两条罪,每一条都足以灭他九族!你一向仁孝,朕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加罪于你,朕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亲手提着他的头去见你皇叔,二是朕把你这个太子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