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道:“什么累了,难道昨晚你便很轻松么?”
微怔之下,林继这才反应过来,讪讪地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也好,我要睡了!”司徒毓有些赌气地翻过身,留给她一个冷淡的背影。
“毓儿,我……”林继手足无措地想要解释时,眼前的人儿却似睡得熟了,将她晾在了一旁。
林继最是不擅哄人,见此也只能急得抓脑袋,却无任何办法可想。
早知如此,昨晚还不如自己累一些的好。
司徒毓这一觉却没有睡多久,醒来之时,林继还在身旁熟睡,即便是在睡梦中,她仍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司徒毓忍不住低头在她额上轻吻一下,穿衣起身,准备去书房看看李敬亭呈上来的奏折。方出寝殿,总管便跟了上来,司徒毓道:“不必跟来了,在寝殿守着。若是皇夫醒了,便告诉她我在书房。”
“是,奴婢明白。”
“长安令弘农令在同一天内中风而死?且左右相差不过一个时辰?”司徒毓览毕奏折,摇头冷笑:“若说殉情我还有几分相信!”
特意上书,李敬亭想来也对此事心存疑虑。奏折之中并未发表对此事的看法,但依司徒毓对李敬亭的了解,他应该已派了人去查。
一阵扑扇翅膀的声音钻入耳中,司徒毓推开窗,一只雪白的信鸽便扑了进来。她解下鸽腿上的纸条,匆匆浏览过,摇了摇头:“竟比中书令的上书还慢上一步,曲儿近来是怎么了?”
提笔写下复函,让李敬亭放手彻查此事后,司徒毓捏了捏太阳穴,叹了口气。
许是闲得太久了,遇上这种事情,竟觉得有些厌烦。
叩门声响起,司徒毓不耐地道:“什么事?”
书房屋静了静,只听林继的声音道:“毓儿,可以进去么?”
“进来吧。”这木头醒得倒快。
却见林继捧了一个托盘进来,盘中放着一盏茶。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司徒毓道:“这是什么?”
“参茶。”林继面上明显带着讨好的神色:“方才高公公说你到书房来了,我怕你操劳,便去煮了参茶来。”
司徒毓暗暗好笑,却虎了脸道:“放下吧。”说着似模似样地拿起了方才看过的折子,一副认真批阅的模样。
林继见她如此冷淡,心中更是不安,在一旁杵了一阵,讪讪地道:“毓儿,这茶……还是趁热喝吧,我……我亲自煮的呢。”
司徒毓“嗯”了一声,心中却是好一顿诧异——这木头将军竟也会下厨煮东西,当真人不可貌相。
她越是如此,林继便越是难受,一时间待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傻站在一旁。
司徒毓晾了她许久,自己倒先不忍了,便拿起参茶喝了一口。
“怎样……好喝么?”林继满怀希望地问道。
“一般罢。”
“哦……”林继失望地垂下头,见她面无表情,便再待不下去,只好转身出去。
“傻将军。”
林继惊喜转身:“毓儿,你叫我么?”
司徒毓扑哧一笑,道:“真是块木头……回去准备一下,陪我去泡温汤罢。”
第七十八章 夜深人静
夜已深了,三更的梆子方才敲过,长安城又渐渐安静了下来。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翻过高墙,蹿入一座大宅,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黑暗之中,他辨明方向,向内院潜行过去。
他像是对大宅极是熟悉,巧妙地躲过了一拨又一拨的巡夜守卫,在假山的阴影下停了停,几个纵跃,在一间屋子的窗边伏下身。
远处穿来守卫整齐的脚步声,半晌,自屋后绕过,远去了。他侧耳听了片刻,这才自靴筒中抽出匕首,将薄薄的刀刃插入窗子,挑弄几下,将窗闩挑开。
小心翼翼地打开窗,他在窗台上略一借力,无声无息地落在房中。
房中烛火已熄,一片漆黑,但借着窗外漏进的月光,依稀能分辨出是间卧房。卧房里间是一张大床,床帘低垂,床上隐约可见两个人影并排而卧,睡得正熟。
黑影巧妙控制着呼吸,巧步上前,手中握紧了匕首,轻轻挑开了床帐。
剑光乍现,森森寒气扑面而至,亏得黑影反应奇快,挥匕挑开直刺而来的短剑,一个翻身,连退几步。
剑光如影随形,直袭而上,霍霍几下,便让黑影捉襟见肘,可见执剑者剑术超群。慌忙躲闪间,黑影觑得机会,向床上那人直扑上去,匕首破空袭下,气势如虹。
却见床上那人敏捷地翻身,匕首恰恰从他腰旁穿过,钉在床上。那人反脚踢向黑影小腹,将他踢出几步,坐倒再地。大惊之下,黑影想要翻身遁走,却觉腿上一疼,已为先前持剑者划了一道。脖子上一阵冰凉,短剑指上了他的咽喉,他艰难地吞咽一下,不敢再动。
“阁下却是好身手,”床上那人含笑拔起了匕首,把玩着:“李某府中守卫在阁下眼中,怕是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