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努力思索,总算是记起来了:“青城山脚那个驿丞?”
“姑娘好记性,”青年哈哈一笑:“在下陆停。”
拼酒那回,于唐诗而言显然不是什么美妙的记忆,她轻哼一声,不打算理会此人。陆停却没脸没皮地凑上前来,探过头看了看她手中的药方,口中啧啧有声:“姑娘家里这是有重病人么,怎地用如此猛的药?”
“这药性猛?”唐诗蹙起了眉:“你又懂得什么了。”
“不才幼时体弱,倒也自学了些医道,自是入不得姑娘法眼。”青年摸了摸胡渣子:“不过这个方子不算太深奥,陆某还是勉强能看懂的。”
唐诗看着药方出了一会神,淡淡地道:“这药吃下去,会如何?”
“倒也不会如何,若是对了症,吃下去人便昏昏沉沉的,渴睡一些。不过睡梦之中,病也好得快。”陆停嘿嘿一笑:“怎地姑娘堂堂的唐家二小姐,也要亲自出门抓药?”
唐诗将掌柜包好的药材拎了,淡然道:“这些药非比寻常,出不得差错。下人毛手毛脚的,我不放心。”说着转身出了药铺。
陆停快步追了上去:“唐姑娘这便要回府了?”
唐诗陡然止步,冷视着他:“你怎知道我的姓氏?”
陆停耸了耸肩:“唐家乃江南第一商贾,陆某早有耳闻,要打听姑娘的家世,也并非什么难事。”
唐诗轻哼一身,与他擦肩而过。
“姑娘且留步!”陆停忙唤道。
“还有什么事?”唐诗不耐道。
“不知姑娘可还记得陆某在青城驿站中说过的话,”陆停笑得很灿烂:“不知姑娘现下可有闲暇,陆某请姑娘喝酒。”
唐诗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来,盯了他片刻,道:“你想追我?”
“噗、咳咳……”陆停不虞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被口水呛得一阵咳嗽:“姑……姑娘当真是爽快人……不过姑娘误会了,陆某只是觉得那日拼酒不大尽兴,如今有缘再遇,不若一道往酒楼去如何?”
唐诗提了提手中药包:“我要回府煎药,不得空。”
“那倒无妨,”陆停笑道:“他日姑娘有空,再来寻陆某便是。”
唐诗点了点头,转身便走。耳中听得脚步声响,那陆停竟又追了上来。唐诗加快脚步,陆停竟也跟着加快了步伐,一路行来,颇有锲而不舍之势。
唐诗陡然转身,冷冷地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陆停耸了耸肩:“陆某可没有跟着姑娘。”
唐诗抬头瞥了唐府的牌匾一眼:“这里便是我家,你还说没有跟着我么?”
陆停摸了摸下巴,打量着唐府的宅子,口中啧啧称赞:“唐家倒真不愧是富贾,这宅子就是比我那小驿站漂亮得多。”
“姓陆的,你究竟想做什么?”唐诗不耐烦与他纠缠。
“陆某没想做什么,只不过正打算到府上拜访一下令兄罢了。”陆停眨眼笑道:“陆某与令兄,和算是老相识罢。”
“就凭你?”唐诗冷觑他。
“陆某与令兄虽然久未联系,但想来他还是记得在下的。”陆停抱臂胸前,一副无赖模样:“是与不是,姑娘问过令兄便知。”
唐诗冷冷地盯着他,许久,轻哼一声,向内走去。陆停摸了摸下巴的胡渣子,换上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快步追了上去。
紫电一声长嘶,向前方的敌人狠狠踩了下去。林继长枪一扫,将四周围上来的敌人扫开。呼吸一口弥漫着血腥味的空气,她极目远眺,却见远处山坡上,又数十名步甲层层保护的,正是鞑剌人的帅旗。
她嘴角露出得计的笑容,双脚一夹马腹,紫电当空越过一名鞑剌人,便向那边冲了过去。
在北关与鞑剌人僵持了半月,鞑剌人久攻北关不下,终因粮草辎重的损失而有了退兵的意思。
这段时日,林继多次向林修远请求出兵直击鞑剌,却都被林修远否决了。直到得到鞑剌人退兵的情报,林修远方命林继抄小道埋伏在鞑剌人折回的必经之路上。
鞑剌人生性勇猛,却不擅谋略,遭遇埋伏,顿时被杀了个手忙脚乱。
然而林继此番只带了五千人,抗衡鞑剌三万大军终究是有些捉襟见肘,初时杀得痛快,待鞑剌人稳定阵脚,便有些难办了。
见林继要取鞑剌帅旗,鞑剌兵将自是纷纷半路拦截,都被林继几下挑开。
紫电如风一般闪过数人,直奔小山坡而去。林继杀得性起,忽大喝一声,将手中烈风枪向山坡上掷了过去。枪势如龙,势不可挡。破空声中,烈风枪穿透数名鞑剌步甲兵的躯体,将最后一人生生钉在地上。
林继哈哈一笑,空手一夺,将敌人劈过来的长刀夺下,紫电急蹿,几步来到帅旗前,长刀横扫,将帅旗连着护旗人一道劈成两段。
林继执旗在手,另一手弃了长刀,将烈风枪拔起,运劲以鞑剌语喝道:“鞑剌帅旗已倒,降则不死!”
山坡下传来北关军成片的附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