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掩嘴一笑:“少将军可走慢些,你的伤没好,别摔着了。”
一路疾行至中军帐,过见李昀之一身锦袍,与林修远言谈甚欢。
“李公子。”
“皇夫殿下,久违了。”李昀之笑嘻嘻地向她拱手。
“李公子,怎地此番却是你前来劳军?”这李昀之虽然是李敬亭的儿子,身上却没有什么官职,此番照理说不该由他来才是。
“还不是因为有人惦念着领军在外的人,这才遣了我来做苦力,慰问慰问那人啊。”李昀之促狭地眨了眨眼。
林继心中一阵甜蜜,面上禁不住浮起笑容:“她……可还好么?”
“唔……不大好。”李昀之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
林继大是紧张:“她怎么了?!”
“寂寞如雪,相思成疾,为伊消得人憔悴……”李昀之摊了摊手:“又怎么好得起来。”
林继面上一红:“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李昀之哈哈一笑,从袖中摸出了圣旨,制止了两人的跪拜,便宣读起来。
圣旨上无非是一些冠冕堂皇的慰劳前线将士的话,顺便对劳苦功高的的林家老少将军一番鼓励嘉奖,赏赐无数。
两人谢恩之后,林修远向林继使了个眼色,道:“使者想来有许多话要与她说,老夫便不打扰了。”说着向李昀之抱了抱拳,出了中军帐。
李昀之长长吐出一口气,肩膀也垮了下来:“真是累死了!”他毫无形象地往地上一坐,顺手便将圣旨丢过一边。
见他如此,林继挑了挑眉,略觉好笑:“怎么?”
“令祖气势十足,同他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他。”李昀之叹了口气:“不愧是名震边陲的老将。”
“爷爷哪有这样可怕,我看你方才不是挺轻松自在的么?”
“那都是装出来的……说起来你爷爷的气势比皇姐姐还足,真是……”李昀之自嘲一笑:“不说这个了,有人让我来问你近来可好。”
“我……”林继禁不住摸了摸胸口的伤处:“挺好的。”
“是么?”李昀之挑了挑眉:“可我怎么听说,你在战场上受了伤?”
林继眉头一跳,强笑道:“哪有此事,许是谣传罢。毓……陛下不知道吧?”
李昀之笑得灿烂:“你以为关于你的任何风吹草动,能瞒得过上边那个人么?”
“那她……”
“她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带了许多上好的伤药过来。”李昀之抱臂胸前:“说起来,北关战事究竟如何了?”
“鞑剌已败,只剩收拾残局了。”
“那敢情好,上边那位说了,若是战局已定,便让你凯旋还朝,不得耽搁。”
“还朝?这……”听得要回京,林继心中便有几分窃喜:“只怕要问过爷爷才行。”
“既是陛下旨意,你便回京罢。”帐帘一掀,林修远大步走了进来,也不知方才的话听到了多少:“鞑剌残部已举族北迁,短期内无法对北关构成威胁。草原九部亦没了动静,想来是不打算为一个苟延残喘的部族而与我朝为敌。”
“爷爷?”
“善后之事,我自会处理,你只管回京复命便是。”林修远挥了挥手。
“是!”林继努力压下兴奋,高声应道。
林修远摇了摇头:“去准备准备罢,明日一早便启程。”
林继应了一声,看向李昀之,却见他耸了耸肩:“皇姐姐让我留在北关,随老将军学些军略,所以你只能自己回去了。”
李昀之本是一富贵闲人,如今又做使者,又学军略的……司徒毓此举,定是大有用意。
疑虑在心中一掠而过,随即被即将见到心爱之上的喜悦掩盖了下去。
“是,爷爷,孙儿先去收拾行囊了。”她向两人拱了拱手,退出了中军帐。
隐约的,她似乎还能听到帐中传来的剧烈咳嗽声。
林继大军接近长安城之时,百姓夹道相迎,一如当年她凯旋而来之时。
封狼将军再一次击退了鞑剌,再一次打了一场漂亮仗,这对百姓而言就足够了。尽管这场胜利的幕后谋划是林修远,但是一名老将的胜利,远不及少年将军的胜利来得振奋人心。
林继策马来到城门前时,城门下仪仗整齐华丽,一人独立于路中央,明黄龙袍,至尊冠冕,不是司徒毓,还能有谁?
林继强行抑制住激动,策马来到近前,利落地跳下马背,定定地注视着司徒毓。
她看起来瘦了许多,人也憔悴了,可这一切都掩不住她眼中的激动与喜悦。数息,林继单膝跪下,向司徒毓抱拳道:“臣林继——”
一双温热的小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缓缓抬起,也打断了她的话。四目交投,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彼此诉说,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
彼此凝视良久,司徒毓缓缓地道:“皇夫,辛苦了。”
“为天下,为陛下,臣不苦。”林继的目光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