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和儿子等你回来。”
两夫妻又絮絮叨叨地聊了几句,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陈桔一拍脑袋,想起似乎忘记提醒叶思远一件事了。只是……他应该会知道吧。
叶以庭蹦累了,靠着叶思远的身子开始缠着爸爸要听故事。
“要听什么?”
“喜羊羊和灰太狼!”
叶思远囧了,他并不会,想了想,他说:“爸爸给你讲一个爸爸小时候听的故事,好不好?”
“好。”
“故事的名字叫。”
叶思远读幼儿园大班时,曾经把这个故事背得滚瓜烂熟,那时候家里有个小收音机,除了,还有和,叶以庭并没有听过这些故事,叶思远凭着记忆,慢慢地给他讲起了这些久远的故事。
叶以庭很少听叶思远讲睡前故事,一时间竟然听得入了神,不肯睡觉了。
叶思远绞尽脑汁,觉得自己快讲不下去了,柔声说:“明天继续讲,铃铛,你该睡觉了。”
“不!铃铛还要听!后来呢?三娃是什么本领?”
叶思远故意板起脸:“你再不睡觉,以后就会像妈妈一样,是个矮冬瓜,永远都比苏苏长得矮。”
叶以庭瞪大了眼睛:“真的?”
“恩。”叶思远严肃地点头,“小朋友睡觉时会像小草一样长个子的,你每天都要早早睡觉,早上不赖床,你就能长得比苏苏高了。”
“哦!”叶以庭立刻贴着叶思远睡了过去,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叶思远忍着笑看着他,没过多久,叶以庭就睡着了,发出了像小猫一样的轻微鼻息声。叶思远挪着身子,抬脚替他盖严了被子,叶以庭的小手搭在他的小腹上,蜷着身子睡得很香。
叶思远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厌,很久以后,他才关掉床头灯,偎着儿子躺到了床上。
睡到半夜,叶思远突然被一阵奇怪的感觉惊醒。他抬脚一探叶以庭身下,惊讶地发现,儿子尿床了。
他有些懊恼地起了身,怪自己忘记在睡前监督叶以庭去尿尿。
此时,在远方宾馆大床上睡得正沉的陈桔,突然“阿嚏阿嚏”地连打了两个喷嚏。她翻了个身,手习惯性地往身边探去,空的,猛然就惊醒了。
陈桔坐起来,挠了挠头发,摸过床边手机一看时间,才发现自己是习惯性醒来,这个时候,差不多该去抱小东西尿尿了。
不知道铃铛有没有尿床,陈桔笑了一下,又躺了下去,呼呼地睡着了。
周六早上,叶思远没有叫叶以庭起床,因为家里来了两个打扫卫生的钟点工阿姨,他怕调皮捣蛋的儿子妨碍她们做事,索性就让叶以庭睡懒觉了。
房子太大,叶思远不想陈桔太辛苦,于是每个周末都会请两位钟点工过来做一次大扫除,两夫妻只要负担平时的小打扫和洗衣做饭就行。
可是叶以庭并没有睡得多晚,从爸爸妈妈的大床上醒来,他发现自己是一个人,心里就有点儿害怕了。穿着一身卡通睡衣的叶以庭踢踢踏踏地跑到客厅时,就看到两个中年阿姨正在热火朝天地搞卫生,而自己的爸爸也没闲着,正用腰胯推着小推车在整理茶几、矮柜上堆了一个星期的散乱东西。
叶思远回头看到叶以庭,脸上就绽开了笑:“铃铛。”
“爸爸!”叶以庭跑过去抱住他的腿,仰着小脸说,“妈妈什么时候回家?铃铛好想她。”
叶思远蹲下来,用额头蹭了蹭儿子的小脑门:“你忘了?妈妈下午就回来了。”
“哦……”叶以庭嘟起小嘴,眨眨眼睛,“爸爸,铃铛肚肚饿。”
“爸爸做了粥了,爸爸先带你去洗脸刷牙,好不好?”
“好。”叶以庭咧着嘴笑起来,突然说,“爸爸,铃铛想吃笑脸蛋蛋饭。”
“笑脸蛋蛋饭?那是什么?”
“就是笑脸蛋蛋饭,妈妈带铃铛吃过的。”
叶以庭双手在半空中比划着,叶思远完全不知道儿子说的是什么,只得说:“行,爸爸一会儿打电话问问妈妈,中午带你出去吃。”
“好啊好啊!”叶以庭蹦跳着往洗手间跑去,一边跑嘴里一边唱着不成调的歌,“蛋蛋饭~~蛋蛋饭~~笑脸蛋蛋饭!”
他完全没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全被换掉了,叶思远摇着头笑起来。前一天晚上,他帮尿了床的小东西换衣服时,真是伤透了脑筋。他毕竟没有双臂,又不忍心把儿子叫醒,足足花了大半个小时才用双脚帮儿子擦干了小屁股,换了干净的内裤和睡衣,最后还换掉了湿嗒嗒的床单、软垫和被单。大床床垫上依旧有被儿子尿湿的痕迹,可是叶思远已经毫无办法了,用小推车从小房间搬来干爽的被子,就和儿子凑合着过了一夜。等到重新睡下,已经是两个小时后,明明是冬天,叶思远却累出了一身汗。小东西什么都不知道,从头到尾都沉沉地睡着,任由叶思远扒拉着他的小身体做这做那,叶思远想,叶以庭这个睡觉像死猪的本领,真像陈桔。
钟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