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客房。
天微微亮,铅色的窗外一抹艳红探入窗口。原玳躺在床上,盯着那抹鲜艳的红,再一次浸入往事之中。
那日大雨停了之后,她们二人跑出山里喊了一些人过来,将刚刚生产的妇人躺在了医馆。因着这事,华初小神医的名声就这么传开了。
原玳还记得的那时的自己,是如何的神气,每天走在华初面前雄赳赳气昂昂的好似那声小神医夸的是她一般。巷子里熟悉的摊子老板,见她这样子,就打趣的笑。
原玳并不在意那些说笑,只一日比一日过得还要逍遥。
春天很快就过去了,夏天又来,端阳将至。每年的端阳节,初城也会有庙会,赛龙舟之类的节目,对于成日里泡在书院的原玳来说,这可是个绝佳的偷懒好机会。如同往年一般,那年的端阳,她早早的跑到了华初家,拉着华初出了门。
那一天,时常一身武士服的原玳,换上了母亲命人给她新做的长裙,终于有了一点少女的模样。只她一向蹦蹦跳跳习惯了,弄得华初跟在她身后,被她牵着手只摇头说道,就算换了女装也还是像个小子。
原玳牵着她的手,咧嘴一笑,不做其他应答。
初城是边境,风景在边城之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所以节日的时候,总会有外地的贵族公子或者风流名士来到初城,游玩一番。今年的端阳也不例外,早几天,就有大批的游客涌进了初城。
故而,端阳那一日,走在街头的人里就有不少的外地人。大楚多风流之士,美景美人,皆是所求。原玳配着华初在一个小摊前挑着小饰品,彼时华初想要在原玳头上簪花,原玳不肯,别别扭扭的躲闪。
华初拽着她的袖子不放,没了法子,原玳只得将自己的脑袋伸过去,让那双纤细若葱洁白素净的手把簪花给自己插上。正闹着呢,就有不晓得从哪里来的贵公子出来,摇着折扇风度翩翩的打招呼了。
“两位姑娘,今日可是结伴而行?在下姓柳,兰城人士,今日初到贵地,如若方便,今日可否替在下,和在下的朋友们引个路呢?”柳姓男子作揖,姿态翩翩。
原玳看了他一眼,又扭头看了一眼那年轻公子身后的地方,却见那一群贵公子都望着华初,眼睛里存了无数的打量。眉头一皱,伸手牵起华初,打算扭头就走。
“不方便!”她牵着华初,冷声道。
“……”男人的表情一瞬间僵硬,但很快恢复过来,“如此……那敢问姑娘芳名。”他偏了脑袋,看向一旁比原玳高上半个脑袋的华初。
原玳眉头一皱,心情便觉着越发的不好了。这并不是华初第一次被搭讪了,自从过了十三岁生日,华初便出落得越发的高挑美貌,不少来初城旅游的贵公子对其一见倾心之后便百般纠缠。大楚的习俗是十二岁便可定亲,但娶亲可早可迟,因而,华初那略显稚嫩的容颜便被忽视得七七八八。
甚至还有一次,有个贵公子直接跟在华初身后上了门,提出定亲的念头,结果被景隐先生扫地出门了。原玳事后晓得这件事之后,吩咐手下的二原兄弟带人摸到那公子的客栈将人打了一顿。
如今这般直白的目光望着华初,原玳要是还不明白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她就真如华初说的那般是个小白痴了。
她踏前一步,手牵着华初,站在她面前,抬头,死死的盯着站在她面前的年轻公子。年轻的公子被她这么一瞪,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身后的贵公子们看到,发出了一声哄笑。“呦吼,二哥被人看破了呦,继续上,继续上!”有人起哄道。
原玳握着华初的手就是一紧。
“不过就是个小不点而已,二哥不要怕,不然可娶不了美娇娘回家啊!”有位公子摇着折扇,神情无比轻佻。
“那位小娘子,若是肯把芳名告知二哥,在下同兄弟们会备着绫罗绸缎到府上求亲哦。”
听到这里的时候,原玳的神情终于变了。在大楚,男女身份是对等的,可互称对方公子,小娘子这等称呼,是男子唤青楼女子或者教坊红倌才有的称呼。原玳虽然年纪尚小,这等事还是知道的。
她伸手,抓向摊上的一个贝壳做成的首饰,用力的震了出去,打向了那位公子的嘴巴,顿时,鲜血从被切开的嘴角涌了出来。
“这位公子,你父母没有告诉你,什么叫做礼仪吗?”她盯着那血,冷冷的说道。
“嘶……”跟在原玳身后的华初,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止是华初,周围的人,看到她这般暴躁的行为,也傻住了。被打中的年轻公子,捂着嘴角的血,颤抖了双手。他本就是娇生惯养的人,此刻被一不认识的陌生女孩如此对待,自然是红了眼。也不管对方才多大,跳着脚叫嚷道,“你竟然敢打我!阿大阿二,快给本公子好好教训她!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于是跟在他身后的忠仆,朝着原玳扑了过来!
原玳武功不弱,自然是应战。站在华初身前,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打着打着,情形越发的混乱,那群人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