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解释,她和南风都脱不了干系。况且杜家除去征兵走了的,只有这一个独苗,杜家不会放过她们的。
“南风……”朝六神无主的南风招了招手,清瑟说话很艰难,一开口便想咳嗽,声音更是粗糙不堪。
南风这才回过了神,她定定地望着她的小姐,小姐如今还是这样镇定,只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心就安定下来了。她也想跑到小姐那儿去,和小姐在一起,可她的脚似乎被定在了原地,又好像被灌了铅,一动都动不了。
原本帮着抬嫁妆进来的两个小厮原先在屋外晃悠,听到了声响,这会儿都凑过来看热闹。谁知竟看到这血腥惊悚的一幕,一时皆寒毛卓竖,一个胆子小的当下便两股战战,抖着眉毛喊叫了出来。
奚清瑟扶着门框站起来,一双眸子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杜少爷不小心跌了一跤,不小心撞到了地上的剪子,这才丢了性命。遇上了这等晦气之事,我也十分遗憾。”说着,她把那把肇事的剪子从地上捡起来,又不慌不忙地放在了杜少爷背后不远处,又说,“这剪子原本就是在这个位置的,不小心被我踢到了,才去了南风身边。老爷夫人问起来,你们可得据实说。说得清楚明白,自然少不了打赏。”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机灵的立刻反应过来,舌头打着结,好一会儿才捋直过来:“小,小的明白。”
杜员外及夫人闻讯赶来,见到杜少爷惨死的模样,一声悲切的呼唤之后,杜夫人干脆地两眼一白,昏了过去。而杜员外亦没好到哪儿去,抱着杜少爷快速冰冷下去的身体,嚎着哭起来。
奚清瑟脸上有些泪痕,只是神情却依旧淡漠,从丫鬟手中扶过了杜夫人,对杜老爷道:“清瑟有罪。少康今日来的时候便喝了酒,我叫他今后要少喝酒。他嫌我啰嗦唠叨,您也知道我这脾气,我们俩便争论了一会儿,他不小心滑了一跤,谁知竟如此凑巧地让一把剪子给戳了心窝子……”说着,清瑟又用绢子擦了擦眼睛。
正说着,杜夫人悠悠转又醒了过来,一瞬的迷惘之后,便发觉身边搀扶的是奚清瑟。她不及细想,想着便是这贱蹄子的不好,才让自己儿子遭了天煞。两行眼泪扑簌簌地滚落,杜夫人的胳膊抡圆了,一声脆响便在清瑟面颊上炸开。
杜夫人这巴掌使了十成十的力,清瑟被打得偏过了头,唇角迸出了血沫子。刚才被掐了脖子,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清瑟一时头晕目眩,踉跄一步,倒在了地上。
方才遮掩勒痕的巾子松落了,清瑟没发觉,扭过头,脖子上那已经紫黑的勒痕便被杜夫人察觉了。
杜夫人觉得疑惑,心下明白这夫妻俩必是经过了争打,这奚清瑟还用巾子遮了,闪烁其词,其中定然大有文章。可这会儿杜夫人望着自家亲儿子被生生戳死的惨状一时心绞着痛,再难分心给奚清瑟了。于是,便狠狠瞪了清瑟一眼,那眼神似乎是要把奚清瑟生吞活剥了,又转而为无限悲戚,唤一声“我苦命的儿——”,便跟着杜员外一同抱着杜少康哭。
“小姐……”南风这会儿才算彻底明白状况了,她害怕至极,蹲在清瑟身边,握着清瑟的手,无助地像是一片秋叶,“都怪我不好,都怪我……”
虽说南风压低了声音,可在这紧要关头,哪怕一句话都不能说错。清瑟忙回握了南风的手,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南风咬了唇,点了点头。
清瑟朝她安慰地笑了笑,见南风鬓发有些乱,便伸手帮她把垂落的发缕别到了耳后。
原本此事,清瑟还是有几成把握瞒骗过去。虽说杜少爷不小心被剪子扎到了自己,这个借口听着有些拙劣,可毕竟当时屋内就她与南风两人,撞见的两个小厮亦能用钱收买,就算觉得有疑点,可左右找不到证据,便只能相信她的理由。清瑟只消把前后的缘由都贯穿起来,再把戏份都演足了,不出任何岔子,还是能瞒天过海的。
只是,天不遂人意。奚清瑟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一个人。
十姨娘听闻此事的时候正在自己屋子里给自个儿染蔻丹,她的贴身丫鬟是知道她与杜少爷的情谊的,因此前来通报的时候亦慌了神。十姨娘呆若木鸡地望着丫鬟,待她足足说了三遍之后,十姨娘才相信自己青梅竹马长大的恋人没了性命。
十姨娘顾不上指尖还缠着染指甲的布条,风风火火地便朝着正堂而去,途中还因慌神而绊了好几次。
亲眼见到尸身之前,她是决计不愿意相信的。今日下午,杜少康还与自己一道饮酒嬉戏呢!正是十姨娘出的主意,让杜少爷去向奚清瑟讨要嫁妆。
半月前的夜晚,她幽会完回来经过别苑,听到一声声模糊细浅的呻^吟,不知是哪家没羞没臊的婢子在野合,谁知她难得好奇地进去看了看,才知竟是奚清瑟屋子里发出来的声响。听着两个声音皆是姑娘,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平日里主仆两人那样亲热,奚清瑟不愿让杜少康碰她,这般守身如玉,冰清玉洁,内里竟是个和下人通^奸的货色!还是膈应人的同性之好!
十姨娘本想进去抓个现成,但转念一想,想到奚清瑟既然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