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去,李墨和长公主各是什么样的人,她知道,李墨自请封王一事犯了大忌,华夏从无异姓王,封他算什么事?长公主仅此事便不会放过他,而且李墨拥兵自重后便日渐猖狂,目中无人,如此行事,自然招人恨,他日国家一旦安宁下来,长公主第一个收拾的肯定是他,除非他占京后造反,否则谁也救不了她。
果然,长公主并不待见李墨,开口便是:“那你可知他以你名义收贿徇私枉法,做了多少缺德事?而且他除了听你几句外,又将谁放眼里了?”
楚云熙不说话了,她写了一封信已寄往李墨,婉转的想劝一劝他,如今看来,那信八成是被截了,否则长公主不会如此气愤。
“好了,你要去前线,我也陪你去。李墨能听我几句就行了,王侯将相,最后也不过一抔黄土,我总得劝劝他才行。”楚云熙淡笑说道。
“去可以,但别过多接触那李墨,他为人做事太绝。因龙江水坝被挖开而淹死或受灾的百姓达二十多万,他却只报敌军伤亡数。齐王在战争中是身负重伤,仍被李墨推着去攻城的城前污辱一番。而被活捉的李泰更惨,听说因为嘴硬,什么都不肯说,被李墨命人用纸糊了他的脸,一层纸一层浆,活活将他闷死在那些纸底下。死去时一共用了三十四张纸,从第一层到最末一层,耗时将近一刻钟才彻底断气。这样的人,有何可帮的?”长公主皱眉看着楚云熙说道。
楚云熙沉默良久,才说:“我知道了,李墨……愿他好自为之。”
☆、第58章 王侯将相
建文十二年十一月月末,摄政长公主皇甫明月与长驸马楚云熙带着二岁的皇帝皇甫涵亲临前线鼓舞士气。
“大军临敌换帅?长公主是信不过我李墨吗?”军帐之中,李墨拍桌而起,怒容满面。
长公主端坐主位,看着桌上的行军图不语。武王皇甫泽坐在长公主左手边,副将林业站在皇甫泽身旁。右手边便是新封的异姓郡王威远王李墨,他下首坐着的便是张寒。
而楚云熙就坐在长公主和李墨二人中间,面无表情似在发呆,只是突然被这一拍惊醒了,茫然四顾一番,才坐直身子,眼睛扫视在场诸人。帐内除了他们六人,还有四名新选拔出的将领,李墨介绍名字时她正发呆,也没细听,只知都是四品的将军官衔,而那四人也正小心的用眼睛偷看她与长公主,接触到了她的眼神后,立刻不自觉的挺身站直,像被检阅了一般,楚云熙有些好笑的收回眼神,又转头看着李墨,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后,脸上仍带着笑安抚的拍了拍他肩,温言劝道:“消消气,别多想,此次攻打京城,我们必胜,当然,这是你治军有方,才能训练出如此强军,而长公主挂帅只是为鼓舞士气,也想亲自报仇而已,谁还会忘了你李大将军之功吗?”
李墨看着楚云熙不说话,长公主说是来前线督军,却是奔他帅印而来,长公主挂帅攻下京城后,还会将帅印还他吗?不用想也知道!让他将二十万大军拱手相让,如何舍得?如何甘心?长公主倚仗什么就敢直接开口要印?李墨扫视了眼其他几人,发现他们都一副眼观鼻鼻观心隔岸观火的态度,气的拳头紧握,却咬牙不说一字。
长公主对李墨的拍桌犯上也看不出丝毫怒意,只看着李墨平淡的说:“大将军的功劳有目共睹,如今本宫只是暂代帅位,攻下京都之后,还须由大将军去平叛诸城守备军的叛将。”
李墨一听,心里却也并没就此松口气,只是不屑的冷笑一声。看了眼楚云熙明显偏帮长公主,心中有些怒火中烧。他有枭雄的能力与野心,想成就一番大业,谁拦他就是与他为敌,他早便警告过楚云熙纵不合作也不当对手。本以为楚云熙念往昔恩情,也不会与他为敌,他们也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如今都被这长公主给破坏了。李墨突然有些恼怒,想到仁慈不掌兵,心便横了下来,眼中露出杀意,对长公主更是毫不客气,脸上却笑着说:“若是云熙要帅印,我李墨绝无异意,可长公主你有什么资格敢要这帅印?别说我李墨不服,就是我底下的二十万兄弟也不服!”
楚云熙皱眉,偏头去看他,帐中气氛一下便紧张了起来,周围陷入死寂。
长公主在掉针可闻中却傲然的冷声开口:“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李墨,休得放肆!”
李墨却哈哈大笑,神色轻蔑的说:“长公主你倒是理直气壮!可是若不是云熙和我去徽州勤王,皇甫家纵然不死在战乱也会死在那场天花之中,事后皇甫家是怎么做的?毒鸠小唯,还想引虎驱狼,后来也是云熙当机立断,掌控大权,稳住局势,才没让南昭兵马进入华夏,也是她迅速组织起兵马,我们才有能力与华夫人大军拼杀。这天下可以说是云熙和诸将士拿命换回来的,长公主又做过什么?太子与长公主同困落阳谷,为什么你活着却让太子出了事?别说我李墨放肆犯上,我虽不敢据功,但所说的却都是事实。这里谁当帅掌印也轮不到长公主,因为你没资格!难道还要我将楚家灭门真凶说出来吗?”
“够了!”楚云熙一声怒喝,少见的发了火,她脸色铁青,眼睛扫视过帐内诸人,冷厉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