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手去。因而,秦扶摇便不曾看见这悖逆的一幕。
床边拉着帘子,故而朱颜这个病人,也是看不见这两人的作为。
真是好大的胆子。
韦湘便暗暗地勾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又假装不曾看见一般,摆出十分担忧的面孔,对着许若鸢急切道:“嗳,大奶奶,原来你也是在这里,二奶奶境遇怎么样了?还是不见好么?”
一句话能反复着用,总之是看不见一点儿诚意。
太假了。
韦湘本也是担心的,但在许若鸢方才这行为面前,她可是一点儿诚意都拿不出来,便假惺惺起来,却被秦扶摇皆收入了眼底。她本就在怀疑韦湘做了些什么事情,却不好说出口,她曾思想许久,终是想起来,那日伏在自己背后的,便就是自己的嫂子。
果真是诡异得很。
今日这装腔作势,演了一出戏也不知是给谁看?
她便恼怒起来,却也生不起怨恨,只是恼韦湘还是对自己处处设防,什么也都不说,什么也都勾心斗角暗中谋划,总不肯和自己透露些什么。
心里又有个结论,只是不好说出口。
许若鸢强撑起笑容:“你来啦?咳,布莱克医生先前便看过了,也说是心跳正常什么的,也不知是什么病,可人就是不见好,开了一些西药吃着,中西合璧了,还是不顶用的。”
对韦湘她总是生出些许的忌惮,况且方才……谁说的准她是什么都没瞧见?
布莱克脸色涨得通红,他不擅长遮掩心思,转过头去,许若鸢一个眼神,将他定在了当地,只好转过头去,装模作样喃喃自语了几句英文。
他以为没人听得懂的……
然而忽略了秦扶摇是接受过新式教育的女人。
于是秦扶摇便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布莱克在说:“怎么被这些人看见了?今天真不走运。”
满脑子问号便填满了,为何自己这些人便不能来看么?有病总得看吧!还是说他来治病叫我们看着不行?那治病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是不明白这意思的,然而谁也不清楚韦湘听见这话之后,不动声色地加深了笑意。
没说她听不懂呢!
她便打量起许若鸢和布莱克来,先前便见许若鸢纳鞋垫上面有英文字,以为是赶潮流,原来是要有这般的打算,秦归复素来不在,老爷也不在,老太太不管事,家中她来掌控,偷人也是方便得很。
“诶,那可是坏了事了,我去瞧瞧。”韦湘拉开帘子,露出来一张灰白的面孔,上面结着一层灰白的阴翳,瞧着如同是看死人一般。
着实是把她后面的姑娘吓到了。
素来丰满的朱颜如今好似是被人吸干了精血一般,瘦得鹧形鹄面的,活生生换了个人,好似被剥了皮,塞进个骨架一般!
饶是看了一眼的许若鸢还是吓了一跳,布莱克转过了头,也就没有看见这面孔。
唯独韦湘还尚且镇定一些,倒吸一口冷气,“这可真是……”
余下的话也都不说了,都是明白的。然而秦扶摇却愈发怀疑起来,莫非说三嫂不是个人么?她还在装?明明该是知道的吧!那日朱颜去了西院,叫死了的晓棠羞辱的场面,都历历在目,韦湘明明在场,为何会这样装?瞧她现在的模样,看见这些,也是并不意外的吧!
皱了眉头,强行压下了恐惧和恶心,坐在一旁:“如何会有这样的事情,是什么时候病的?”
“不大清楚喏,也就是前几天的事情,谁知道一天比一天严重……我们感情那般好……谁知……嗳……”她叹着气,将手绢捂在眼角,好似在抹泪,却是一点儿眼泪都没有,看着假惺惺的,韦湘便望着她出神。
果真是貌合神离的两个人。
韦湘便合上了帘子,顺手,不动声色地压了压朱颜手上的皮肤,虚浮着的,冰凉的,带着一股熟悉的气息。她刹那间便知道是怎么回事,表面上还要装作十分惊讶的表情。
这时候硬底皮鞋的声音自远渐近地过来,二爷撩开了门帘进来,瞧见这么一群人,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又怔了怔,才恢复过来:“你们怎地都在这里?”
“你家二奶奶病了,你都不曾来看望么?”韦湘冷冷地开了口,料想这人也是祸端的源头,恨得牙痒痒,但又不好直接宣泄什么。
“门口的小丫鬟便这般同我讲了,弟妹,你怎地这般咬牙切齿,可不好看了呢!”他故意调笑她,她黑了脸,站起身来,刚想说些什么,又意识到自己有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嫌疑,便又坐下,努力撑出个笑容,道:“人家二爷逍遥自在,自家女人的死活也是不管的。”
“诶,她病了么?谁说我不管的?在弟妹眼里,我秦老二便是这样的人么!”
“……”
就是这样的人。真是厚颜无耻到家了。
韦湘忍了忍翻白眼的欲望,便不做声,默然望着二爷撩开了帘子,又是倒吸一口冷气,急忙如同躲瘟疫一般丢下了帘子:“都这般了,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