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看了看表,“下午还有个会,挺多人的。改天我约你吧?好么?”
“又不远,就在对面,我都订好了。饭总要吃吧?”齐磊好脾气道。
易非想了想,只得点头答应。
食欲寥寥,只叫了苏打水。一顿饭气氛很差,眼见要匆匆结束。
齐磊给易非夹菜,易非只啄一小口。
“听说樊云受了伤,在家休养。我去看看她?”
易非不置一词,“没什么事。”
“你呢?还好吧?”
“我不是好端端在这里?”易非微微一笑,马上继续道,“家里都不知道,别让妈担心。”
曾经熟悉的字眼,易非的语气好像跳回从前。齐磊很受用,脸色也和缓起来。“听说了以后,我觉都睡不好,天天打听消息。一直见不到你人,现在我才放心了。”
易非不理会齐磊露骨的表达,抿了一口水,才说,“还没有去你家里看看。只是忙,别的都挺好的。你替我说一声。”
齐磊点了点头,熏熏然中不觉两人又沉默了一刻,才想起来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那个……”
“怎么了?”
齐磊想了想,改口道,“那边的……那天闹得挺大……麻烦么?有要帮忙的么?”
枪弹炸裂的声响犹在耳边。樊云摊在后车座里,血猛地涌出来。那天的一幕幕,易非就算不愿回想,仍然历历在目。相较而言,善后的种种琐碎,反而帮她脱出一时半刻。
“是麻烦。不过也没那么麻烦。”易非望齐磊,光鲜亮丽的皮囊,无知无感就写在脸上。几百公里的距离,在他脑海里,火拼只不过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抽象名词。
易非忽然发现,只她和樊云共赴一场死里逃生。与事情发生前,她们自然都不一样了。
“小云已经出院,过段时间,她好起来回来帮我。就没什么了。”
“伤筋动骨不是小事情,何况……你看是不是让她去大城市再检查检查,好好养养。”齐磊又慌忙补充道,“我爸说年轻的时候不当心,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易非观察着齐磊的颜色,马上明白,这才是今天主菜。
在归程的救护车里,已经下了绕城高速。樊云始终昏迷着,触手一片冰凉。
驶进市区,赶着下班高峰,交通一片拥堵。救护车呜鸣着,拐上公交车道。斜刺里冒出一辆电动车。猛地急刹。
仪器发出碰撞声。易非被甩到隔板上。刚刚坐正,樊云呛咳,呼吸罩里忽地腾起一抹血色。
心率线猛地颤起来。樊云胸口急剧起伏。
易非让开位置,退在救护车角落。眼见着随行医生连接除颤器,揭开樊云身上的遮盖。肩部包裹的纱布和压覆其上的冰袋暴露出来。樊云□□的躯体像随时将要被血融化的薄冰。
易非端起杯子,大口饮水,把情绪压下去。
“你们是听到了什么?”
易非那一瞬的茫然失所撞进齐磊眼里。
从很多年前就隐约知道,对易非来说,这个妹妹占据了多么不同寻常的地位。还不及思索分辨的时候,嫉妒像疯长的蔓草,爬满在齐磊心里。也有无数次安慰自己,手足至亲当然重要,虽然和大哥,和父母之间,似乎都没有这样炽烈的亲情,但也许人和人的感情总有细微差别,表现出来的也各不相同。
但易非惯常冷静里的一次次失态,像跳帧的影片,深藏一汪无法触知的领域。齐磊的怀疑愈演愈烈。
“……你给她输血了?”
易非直视齐磊,目光中一片沉静。这并不是什么需要思考的问题。没有回答,所以传言都是真?
“你们不是亲姐妹……是不是?”
易非微微勾起一抹笑。县医院里走漏了消息,易非应该也有所耳闻。此刻明明受制,偏露出像是恍然明了的神情。齐磊不知道易非在想什么。又怀疑易非的默认是一场陷阱。
“你……别乱想。吴振明跑之前放出来的话,说樊云根本不是易家的人,来路不明……”
易非现出凄然的神情,“他们手里二十多把枪。当时我们是怎么出来的……我想都不敢想。”
“别,别这样……”齐磊急道,“混蛋,他能跑到哪里,我一定叫人翻他出来。”
“易家能有今天,这么多年,全靠大家帮忙。吴振明寻衅在先,出了事就龟缩起来往我们身上抹。现在很好,是‘宁可信其有’咯。”
易非抓起手包,站起身。齐磊忙拉住易非,“没有这个意思,你听我把话说完。”
易非冷笑,“没关系,图安心嘛,我理解。”
“他跟你们动枪,还扯这种没边的事。听听算了,谁会当真。再说,就算不是亲生的又怎么样,二叔立下的遗嘱总不会有错。樊云也是打小一起玩的,怎么会怀疑她……”
易非看着齐磊的眼睛,才松了劲,坐下来,“是么?你今天来,难道不是劝我把樊云架空?”
齐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