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不知道,很开心地说难得我找她。
我看着女孩坐在床边,背对着我。灯光很暗,她的身影很模糊。但是我知道她在听着,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于是马上说,分手吧。
我以为易非会难过。至少有什么挽留。想了很多措辞,该怎么安慰她。但是她非常干脆,说好。
一瞬间忽然就站在易非对面。易非脸上真的没有一点伤心。她说知道我喜欢别人了。那都很好。
我马上发现之前的心动,所有浪漫的体验,全都是假的。一丝不剩。我拖住易非,哭着说我不是那样想的。我不是真的想要分手。哪怕我们总是不能见面,我还是一样很爱她。
……
真的很难过,无力挽回。因为我自己也很清楚,易非是真的放弃了,绝对不可能再接受我。
没有办法承受那样的感觉,那场梦马上就中断了。
而后又到了另一个空间。我看到易非,知道发生过什么。但她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要走了。
拉着她的手,我想要说什么。什么都说不出。
摸到自己的脸。平板一样什么都没有的一张脸。没有眼睛,没有嘴。
易非看起来很害怕我,离我很远。我自己也害怕。拿刀子在脸上捅开一道口子。于是我可以说话了。
我很急地说如果你不能相信我,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她只是摇头。
我在身上划下。像割破一层纸。我看到我的身体像立着的纸片一样滑落了。一层层的滑下,但是忽然通透,像截断的半本书。中间空荡荡的。一目了然。什么都没有。
我自己没有办法相信。在落在地上的纸皮里翻。薄薄的,一碰就哗啦作响。
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
樊云在水泥地上按着烟头,火星都灭了,樊云仍然一下下地蹭着。地上积着一小团阴影。樊云埋着脸,卫衣的袖管几乎拖到影子上。
江于流静静地守着。
一条癞皮狗经过,在樊云面前停了一阵。樊云捏着烟头愣着,站起来,狗仓皇地跑远了。
樊云想自己一晚上转了多少酒吧。喝到吐了。转到顾犀的赌场。装潢得蛮顺顾犀的品味,金碧辉煌,晃得人眼睛疼。在老虎机前坐了个把钟头,输了近万。见着经理,经理说顾犀亲自打电话来,照易家的规矩,一分也不卖。
樊云留张条子给顾犀:“试过,无趣。”
无论怎么做出游戏人间的样子,顾犀这个人其实相当现实。
樊云越想越气,越觉得好笑。事事不顺也就罢了。最后一个不成愿望的愿望,原以为最能轻松实现,居然一耗又要耗过一夜。就算开始在酒吧时只是发泄,一路这样找着,怨气越攒越多,忽然觉得天大的委屈,不搞到一点冰简直对不起这一辈子。
现在只差最后一处碰碰运气。
樊云拦出租。打开车门,江于流拉着门不放。“你去哪?”
樊云朝着司机道,“去乐豪。”
江于流一时想自己坐进去,一时又想把樊云拽出来。“乐豪的老板和齐磊易非都熟。你想清楚了?”
樊云笑,“余三?初中一个班的嘛。我也是。关门吧,别耽误师傅拉活。”
江于流心里沉着。樊云要听天由命是她自己的事,“别做傻事。不为别的,我输过一袋血给你,在我身体里它们可都活的好好的。”
樊云垂下头,软弱无力地把车门缓缓合上。
车子从手边溜过,江于流定定望着樊云的背影远去。
☆、神爱世人
乐豪夜总会门口马路牙子上,披着中长发的年轻女孩撒娇耍泼,坐地不起,旁边穿着T恤的男孩满脸尴尬,怎么讨饶都没用。想要拉起来,女孩一顿花拳绣腿,男的挨着了,不知痛也不痛,缩着身子不敢动了。
樊云瞥着,觉得年轻做作,一阵心烦。跳下车,进了门,两边一米七还踩着高跟鞋的旗袍女躬身欢迎。樊云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找领班,叫老板。
当值的经理出来,樊云报上名字,说要货。经理狐疑地把樊云请到办公室。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绕过两人合抱的厅柱,电梯叮的一声。一个老男人挽着整容脸的女孩,言笑晏晏。樊云瞥着,更心烦。
在办公室沙发上等着。听经理电话拨出去,讲明是易樊云要,不多,几克即可。樊云隔着半透光的帘子,看着经理站着捧着电话唯唯诺诺的身影。觉得恍惚。
耳边震着江于流的话。
没有担当。回到S市的短短半年。每一件事。只不过为了证明她。就是这么一个无能为力的人。没有担当。
江于流够聪明了,聪明人为什么能坚持着做傻的事情?她喜欢唐予歆吗?知道唐予歆吗?她们有没有真心?
依然是荒谬可笑。
人的理智毫无用处。因为人太渺小,能够产生的理智也就更微量。像大太阳底下微弱的火星。几不可见。不能撼动任何。
感情呢?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