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如此不小心?”段寻枫蹲在柳洛夕面前,拉过她的手,神色凝重地仔细察看她手背上的伤势,一下子没有了先前的轻浮与调侃之感。
甚至,柳洛夕从段寻枫的语气里听出了责怪,但这声责怪又分明是因为关心,说不清的感觉在柳洛夕心里腾升而起。
段寻枫太奇怪了。
她们才见过两面,就算从前两次无缘得见的偶遇算起,两人认识的时间也是短的不能再短了,可段寻枫此刻的举动,分明像在对待一个……
重要的人,柳洛夕思忖了一下,然后下了这个定义。
“来人,拿金疮药来。”段寻枫下了命令,不消片刻,就有婢女端着盘子进来,上面金疮药、纱布、剪刀等,处理伤口的工具一应俱全。
婢女恭敬地双膝跪地,想要为柳洛夕包扎伤口,却被段寻枫拦下。
“这里无需你伺候,下去吧。”段寻枫挥了挥手,婢女就以恭敬的姿态退门而出。
以棉布沾了清水,将伤口清洗干净,仔细地把金疮药涂抹在伤口手,动作轻柔,耐心至极。
眼前的段寻枫还是段寻枫吗?
这人脑子突然坏掉了吧?
柳洛夕一直觉得,她和段寻枫的关系应该是水火不容的,一向霸道的人变得温柔,柳洛夕倒是有些无所适从。
怕金疮药弄疼伤口,段寻枫一边上药,一边还张口气轻轻吹着气,气息拂过手背,撩起一丝的痒意。
柳洛夕的心里也莫名的痒了一下。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实在是……太奇怪了的感觉,那种感觉并不好,柳洛夕皱着眉头想将手抽回。
“别动。”段寻枫不满的低斥,声音里带着些许生气的意味,“你想在手背上留下疤痕么?”
“的确是不想,可是我完全可以自己……”
“很快就好了。”不顾柳洛夕的反对,段寻枫继续手上的动作,将纱布缠绕于柳洛夕手上,以防再次受伤。
在段寻枫的坚持下,柳洛夕只好妥协,反正在段寻枫面前,她的任何抗议也从没有有效过。看着眼前不断忙碌的段寻枫,依旧觉得段寻枫此时的态度太过诡异了,世界上没有毫无缘由的事情,这一切必定都是有原因的。
“段寻枫,我有问题要问你。”柳洛夕忽然说。
段寻枫的动作顿了一下,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这个名字来称呼她了,久到她都快要忘了自己原本的名字。
被直呼其名的人没有生气,反倒勾起了嘴角。
她将纱布打了个结,确认一切妥当之后起身,“你想问什么?”
“你到底,留我在此是为了什么?”柳洛夕用异常认真的眼神直迎段寻枫的目光,想要从中寻找答案。
“想知道?”
“废话!”明知故问!
“倒是可以告诉你。”段寻枫栖身向前,双手搭在柳洛夕肩上,凑到柳洛夕耳边,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乐趣。”
气息吹拂在耳朵里的感觉是吹在手背上完全不能比的,柳洛夕瞬间红了脸,她一下子推开段寻枫,让两人保持一定距离。
知道又被戏弄了,柳洛夕气愤的反击道,“我可不觉得哪里有乐趣了。”
“可我觉得,”段寻枫俯下身,直到视线与柳洛夕齐平,她收敛起笑意,语气严肃认真,“这样就够了。”
柳洛夕看着段寻枫近在咫尺的脸,精致美艳,一貌倾城,抛开个人恩怨,她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此刻,段寻枫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眸子里倒映出了自己的身影,可是……如同上次柳洛夕从铜镜里看自己时一样,她总觉得,“那个人”并不是自己。
这个想法让柳洛夕的心里没来由的不舒服了一下。
“无聊。”柳洛夕忽然生起气来,猛地从椅子上站起,直接无视掉段寻枫,从她身边掠过,跨门而出。
才一出门,那些平日里跟着她的婢女就蜂拥而至,紧跟在她身后,但此时的柳洛夕已经没有心情去理她们。
脚步由快渐缓,柳洛夕抬起受伤的左手,上面打着一个特殊的结。
柳洛夕回想着自己最后从心里腾升而起的那股怒意。因为段寻枫眼里的自己不是自己而生气是什么可笑的理由,自己这是在生哪门子的气啊……
啊啊啊,段寻枫这个可恶的人,害得她都要神经兮兮的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柳洛夕又差点被身上的襦裙绊了一跤,这无异于火上浇油,让柳洛夕变得更生气。
都是这些衣服的错,才让我觉得自己都要不像我自己的了,柳洛夕发誓,下次见到段寻枫,一定要和她抗议,叫这里的下人不要再送这样的衣服来了。
这样的衣服只适合气质安静的女子,比如宁姐姐什么的,完全不适合她嘛。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觉得吧,是不是应该卖个萌求个收藏啊,评论啊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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