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绑你吗?”
苏幕遮离着他一米左右的位置停下,转了转手腕,装作不经意般扣上衣服的领口,对着江南忆关切的目光,安抚地笑了笑:“不想!你要问为什么吗?因为已经没意义了,就像现在,我逃掉了,你没逃掉。有了这个结果,我就安心了。”
“你!”注意到苏幕遮的笑,陈修瑾自动脑补压着自己的女人对着面前这个人是怎么关心的,怒气更甚,些许浮上他的眼角:“你不知道吧?是因为江南忆你啊!你为了这身皮囊,失去了你自己!疯狂肆意才是真正的你!你忘了那些飙车嗑药的日子吗!我们都是和死神搏斗的人啊!你,你怎么能抛下同伴当一个懦夫!”
听到这里,江南忆不由得心慌意乱,连声吼道:“住嘴!停!不许说!”她近乎慌忙抬眼看向对面的人,却收到了不知何时走到她身侧的人轻如鸿毛的一个吻,拂在她的心头上,过往的尘埃和黑暗消退,她还是她,只属于一个人。
陈修瑾高高地扬起脖颈,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维持住他的骄傲和尊严,语气轻缓,透着莫名其妙的愉悦:“围着一个女人转怎么行呢?她会毁了你,只有跟着我,我们,才是救赎!江南忆,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什么安静乖顺都是表象,你的眼底笼罩着黑暗,只有我看到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什么都不懂!她不懂你!杀了她,只要她消失了,你会比以前做得更好!”
见识过沉迷于灯黄酒绿的生活而失去自我的花相容、姿态高傲忘记初衷嫉妒心一日日催发的方岚,苏幕遮没想到,还能遇上更极端更激进的人。视人命如草芥,杀了亲生女儿也能无动于衷,她竟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这么个变*态。
谁能想到呢?衣冠楚楚浑身散发着高冷禁欲气质的陈修瑾内里竟然是个施虐狂魔,即使杀了人,后期处理下,再用钱打发掉死者家属,就这么维持着他的人皮到了如今。
无意识地皱了皱眉,江南忆可不愿意这么轻易地放过他,而且,在这等警方来人还得等一会儿,维持这个姿势也够麻烦。她起身对着陈修瑾的薄弱部位用力踢了几脚,顺手给他放放血,只要人不死就行,表面上的伤口都可以搪塞过去。
梁木双看到她的动作,顿时觉得痛快,扫了眼下面动了动手脚的人,提声喊道:“胡子哥,你还好吗?等有命进了警局,可要记得给你们家先生背锅!毕竟找人背锅,没人比陈修瑾更拿手了吧。”
她转身走到无力趴着的陈修瑾面前,同情而怜悯地说道:“你看,你众叛亲离了,连唯一站在你这边的胡子哥,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了。别担心,我不会去陪着他的,毕竟,与我何干呢?”
“滚!”陈修瑾全身都疼,只能竭尽全力喊了句。身上的血液在缓慢的流逝,他能感觉到冰冷侵入骨髓。他登时开始胆怯,死亡是这样的啊,可他不能死!
声嘶力竭的母亲,冰冷暴戾的父亲,儒雅温和的兄长,他们的脸一一在脑海中掠过,最后停留在陈修瑾印象里的是一张严肃紧绷的面容,和他那个暴力狂父亲有着三分相似,却和他自己像了八分,和现在的自己却是十分的相像。倘若他那怯懦只会拿儿子撒气的母亲在世,只怕也分不清这对孪生子。
陈修瑾,不,应该说他的原名是陈修文,陈氏兄弟中的弟弟。陈修文是个逻辑完美演技满分的疯狂艺术家,他的艺术是以多种多样的极限运动去感受死亡。或许是因为幼年在父亲的暴力下长大,陈修瑾越长大,越像极了他心底厌恶的父亲,也和他父亲同样,愈发看不起这个软弱无能的哥哥。
本就是双生子,凭什么哥哥有的我不能有呢?陈修文如是想,于是,他开始了第一桩掉包事件,曾最初频频模仿陈修瑾闹得家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起,他就为这件事埋下了伏笔。直到有一天,他比哥哥更像陈修瑾,也更符合父亲的期望时,原来的陈修瑾就已经是一颗弃子了。
弃子代表什么呢?代表哪怕可以通过指纹等种种方式验明你的身份,所有人还是宁愿掩耳盗铃,假装你就是那个顽皮捣蛋的弟弟陈修文。
陈修文显然比他的父亲更懂得废物利用,丝毫不给家里浪费一点资源。他逼疯了陈修瑾,一日日地给他说着自己疯狂的计划,以及灌输着“你就是陈修文”的信息。
从江南忆身边突然冒出来的那个女人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同在地狱的人,生活应该是没有阳光的,以及没有期待和牵挂。可江南忆变得太快,陈修文坚定地认为是因为那张脸,由此,他要陈修瑾用硫酸毁掉那张脸。毁了,就行了。
“江南忆你不能这么做!我们是一起的!那个女人跟你不是一条路的!没了那张脸,你以为你还会爱她么!你只是被她蛊惑了!”陈修瑾急*促地呼吸着,试图引起江南忆的注意。
江南忆此时没心思理会他,上下打量了下苏幕遮,轻声问道:“有没有受伤?等会,他们的车马上到了,我们先去医院,等到了医院,就让医生给你全身检查一下……”
苏幕遮被她这絮絮叨叨宛如小老太的样子逗得“扑哧”一笑,伸手按住她开开合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