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双的头脑一时之间陷入空白,浓浓的血腥味刺激着鼻腔。她回过神来,惊得瘫软地坐在地上。
江南忆被她这一声吓到,下意识把怀中人推开,正转身间,刀身闪过一道亮光打在眼睛上,江南忆下意识闭眼同时,伸手挡在身前。只觉得手臂一疼,她立即睁眼把人掀翻,夺过她手中的短刀,抵在对方颈部。
红色的血液与白色的外衣成了鲜明对比,苏幕遮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她赶忙拉起江南忆的袖子,查看伤口的情况,扯下衣摆的布料,缠在伤口上方,再用多余的布料做了简单的包扎。
她紧张地看了眼伤口,又看看江南忆的脸色:“怎么样?等等,手机在吗?我打120!等医生来,医生来就行了,我,我只会这样的……”
江南忆亲了亲她泛着水汽的眼睛,安慰道:“没事的,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这样已经挺好了,苏苏最棒了,乖,别哭了,心疼得厉害。”
不知什么时候,苏幕遮已经泪流满面。她慌乱地擦了擦脸,努力看清楚她身前的伤口,连声问道:“哪里?心脏受伤了吗?快给我看下,我……”
第102章
云雾敛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里像是缺了一块,空得让人想拿东西填满它,仔细想想,却发现那东西已经不属于她了,不,准确来说,从来都不属于她……
江南忆面对她时紧张而锐利的眼神疏散,看着身侧的女孩神色温柔,言语间颇有调侃之意,无时无刻不在顾忌着对方的想法。女孩半仰着头,泪水未干,素净苍白的脸上关切担忧的神色一览无余,两人间亲密的互动似乎隔绝了她们以外的世界。
“不哭了,你不哭,我就好了,不信你摸摸!”江南忆双手固定着行凶的人,腾不出多余的手替她擦掉眼泪,只能拿自己干燥的脸去蹭掉对方脸上的泪水。
谁承想,这话并没起到它应有的作用,苏幕遮心知她是安慰自己,满心的酸涩和难受,心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头给堵着,泪水流得更加汹涌,还装作生气的样子软声训道:“不许闹了!都这样了你还逗我!再闹我不理你了。”
“行行行,不生气,你摸摸我口袋里有没有纸巾,擦擦脸。别哭了,把眼睛哭坏了就不好了。”江南忆爱极了她这样子,平时总装作个小大人样子,近一年的时间有长进了,明明都能装得很好了,却总无意间流露出十七八岁小姑娘的娇态。是啊,她的小姑娘也不过才十七八岁呢,却经历了这么多。
这一幕碍眼极了,哪怕不想这个时候对上那人的目光,云雾敛还是忍不住出声打扰:“送我去警局吧,人是我杀的。”
她的语气太过平静,不像陈修瑾那般,杀人折磨人都能从中得到快感,言语表情中无意识地流露出一股满足来,她的话就像是她不是杀了个人,而是吃了顿早饭。
陈修瑾本就流失了部分血液,全身体温降低。脖子处的颈动脉被刺穿后,血液争先恐后地喷射出来,不一会儿,他就感到心跳出奇地快,四肢失去了感觉,脑中一片黑暗袭来。他眼中映照着的最后一片景色是湛蓝的天空,以及被风吹动的枝叶。
起风了。
好一会儿,冰冷的四肢才慢慢回温,梁木双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没了?陈修瑾死了?怎么会?眼前的景色旋转着,唯有那片血迹刺激着她的眼球,梁木双只觉得这一切像做梦般,陈修瑾死了,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善恶终有报!”梁木双又哭又笑,情绪太激动激烈地咳嗽着,“咳咳!你也有今天!被一个女人杀了哈哈哈哈哈哈!最看不起的女人哈哈哈哈哈咳咳!”梁木双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猛烈地咳嗽着:“你的报应来了,我呢……”
那个孩子……是她妄图生下来绑住陈修瑾的工具……那一晚的事也是她教给孩子的……孩子的死她这个生身母亲也有一份……
风停了,尘埃落定。
没多久,警方和曲千秋找来的人同时赶到。现场一团乱,山涧的溪水里躺着一个昏迷的男人,上面却是一具凉透了的尸体。现场只剩下受害人、受害人亲属和坦白承认的凶手。
苏幕遮和江南忆就着曲千秋派来的人的车去了医院,警/察们带着云雾敛回了警局。梁木双神色恍惚,上了警局的车回了市中心就下车,另外拦了辆出租离开。
不放心的警/察跟了一路,发现出租车驶去的方向是宝通寺后,才转方向回了警局。
苏幕遮和江南忆去了医院处理身上的伤口。江南忆手臂上好在伤口不深,及时处理,没什么大碍。苏幕遮身上到处蹭到的大大小小的伤痕,手腕被绑住勒出的痕迹,以及颈部一圈青色。
两人本来在两个病房处理伤口,苏幕遮也是刻意避开不想让她知道自己颈上的痕迹。谁知道,江南忆的伤不重,又时时刻刻催着医生赶紧处理。被逼急了的医生索性简单弄了下,就赶她走。因而,江南忆推门进来的时候,坐在病床上的苏幕遮正仰着头,让医生给颈部上药。
床前有盏灯,为方便医生查看,此时正开着。白色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