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莫名意识到这样的自己很丢脸!都几岁了……还在大街上哭;我想挣脱她继续往前走,她却勾住了我的手。
她轻扯,让我回到她身边。
然后,对着我低语——“害怕孤单的妳,忍心抛下客人独自迷路吗?”
她笑着看我,我忘了哭泣,润了润唇之后,也跟着她露出笑意。
于是我们比肩、交扣着十指,缓缓走向我以前就读的高中附近。
“就到这边!这里是我的母校。”
天色渐晚,她不再沿途拍照,一手与我牵系着,另一手率性的插着口袋。她老是穿牛仔裤,即便很好看,可是我老是在幻想她穿着裙装的模样;她以前专门拍婚纱,一定看过很多很多样式好看的礼服。不知她是否也曾想象过自己穿上礼服的样子?
我指着校门口,而她象征性地拍了几张照就晃到马路另外一侧;这一边是河滨公园,随处都能看见骑脚踏车在河边徜徉的民众,北部也渐渐看得到脚踏车,但或许是人口拥挤,北部骑车代表的是“忙碌”,高雄却是一派优闲。
我们在枯黄的河畔草地坐下,看着眼前高楼的灯光一盏一盏亮起。
有种遗世独立的宁静感。
“其实,”终于,她缓缓开口,“妳刚刚那样说,让我很难过。”
“咦……”
“感觉是我丢下了妳,是我没顾虑到妳的心情;明明知道妳的伤还没完全好,却一声不吭的离开,让妳独自面对心理的压力。”
她的声调显得自责,我低头,愧疚地说:“我……是我自己不好,是我太依赖妳了。”
她摇摇头,嘴角的微笑显得涩然,“妳说,每当一个人的时候,妳还会想起以前跟他的事情?”
我惨然一笑,“对!即使他对我这么坏,这么无情……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一直到这个学期开始前,他都还只是那个单纯追逐梦想的热血吉他手;我曾对别人说过,他很重要,是我的阳光、空气跟水,我没有他不行……”
随手捡到一颗小石头,我丢得老远,“结果就像是跟我唱反调似的,他不但走了,还是用最狠心、最让我难堪的方式离开,从我的生命彻底抽离。”
傍晚了,河畔的风吹来有些冷,我缩着肩膀颤抖……随后,一只温暖的臂膀立刻环住我。
我先是感到一阵错愕,但随即满心欢喜的靠近她。
“妳看,妳没有了他,但妳还是活得好好的……没有人可以陪伴另外一个人终老。”她搂着我,说出艰涩又困难的人生道理。“晓宁,妳得学会,学会一件事。”
“什么?”
“学着一个人好好的活着。”她的眼睛无比灿亮,“妳应该为自己而活。”
为自己……而活?
这什么意思?这表示她要离开我吗?“可是……我不会,我不知道……”
“我教妳。”她温柔的声调适时安抚了我。“现在妳尽管依赖我,但我会慢慢教妳这个道理……我会用我的方式告诉妳,什么样才是为自己而活……
“找寻生活的热情。这就是我当初决定离家的其中一个理由。”
为自己而活……找寻生活的热情。
她的话提醒了我,我还没机会问她为什么离开家、抛弃家里的事业,成为陶懿安口中那个“不负责任”的人。
可是,从她这番话里头,我似乎,看见了一部分的答案。
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所以,我决定带妳去旅行。”
心微颤,在弄懂她的意思瞬间,我高兴得无法自己!“妳说的!妳要带着我旅行,不可以丢下我!”
她眼睛弯弯,“嗯,我说的。”
我笑开,直到回过神才发现我紧紧抓着她的手,她抱着我,而我几乎整个人都巴在她身上——意识到我们的姿势究竟有多暧昧,我赶紧拉开些许距离,明明风有点冷,可是我的脸却热到不行!
是手机救了我——晓培打电话通知晚饭好了,叫我们赶快回去。
我起身拉起她,她抓住我,站起来的同时却又弯下腰,用她的体香包围我。“对了,有样特别的礼物要给妳。”
她在我耳际轻声说着,搔得我耳朵发热。
“礼物?”
“在斯里兰卡买的,那边盛产宝石,所以我挑了一个觉得适合妳的首饰。”她自腰包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慎重地交到我手里。“虽然不是很贵重,但我认为很适合妳;送给妳。”
她的“不是很贵重”我总觉得不太可信……我嘟嘴,因为她的惦念而喜悦;她不仅立刻来南部找我,甚至还带了给我的礼物……“我打开喽?”
“嗯,打开看看?”
就着路灯,我打开那个盒子,是一个约拇指大小的圆形宝石,紫色的!“好漂亮!这是……什么宝石?”
她的眼底闪烁着喜悦神采,“是水晶,天然的紫水晶。”她拎起它,让我看清这是一串水晶项链。“我替妳戴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