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少主,属下收到影主的命令,绝不能让寇凛活着离开沿海……若不抓住他的死穴,想要他的命难如登天。”打量柳言白一眼,“少主放心,待我牵制住寇凛,取他性命之后,自会为楚小姐将蛊隐引出来的。”
“我以少主的身份命令你,现在就引。”是药三分毒,蛊虫更是伤脑伤身,越久损害越大。而且柳言白现在根本不想寇凛出事,“杀寇凛是我的任务,用不着你来插手。”
黄大夫的脸色逐渐阴沉下去:“恕难从命。”
柳言白觑着他:“所以,你是准备叛出天影?”
天影组织等级分明,下级对上级的话必须绝对服从。他问出这句话时,阿飞的双手已经握住背后双刀的柄部。
“少主,论阴谋算计您根本不是寇凛的对手,何必要逞一时之气?”黄大夫语气中压着怒意,“年前之事还不是个教训吗?筹谋了那么久,动用多少势力,结果却暴露了红袖招,输的一败涂地,因此赔上了我两个爱徒的性命!”
他出口教训柳言白,二十出头堪称貌美的脸上透着不符合年纪的阴霾和老成。
柳言白微愣片刻,吃了一惊:“你是……左护法江天屿?”
这怎么可能,江天屿是跟着谢埕打天下的元老,至少也四十好几了。
阿飞黑面罩下的脸上,同样流露出不可思议。
江天屿看向柳言白,疾言厉色:“您真以为咱们天影里都是些没脑子的废物?影主由着您任性将属下赶离京城,由着您在京城里筹谋,由着您与寇凛斗法,可不是因为您有多博学……如今离了京城,在属下的地盘上,属下可不会惯着您。输一次就行了,再输下去,咱们天影怕是要完了!”
言辞之间,无不是指责柳言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柳言白尚未从他的年龄回过味来,又被他这番指责给说的愣住。尽管他有所收敛,柳言白依然隐约听出了一些含义,再指责自己一直在扯天影的后腿。
正要说话,听见一声鸟鸣。
听上去和真的一样,但屋里的人都知道这是天影的暗号。
江天屿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微微侧身。
嗖的一声,一支袖箭不知从何处射了进来,箭身上卷着纸条。他取下一看,面色惶变!
直奔藤椅想要带走楚谣,但背着双武|士刀的阿飞站在藤椅前守着,他顾不上多费口舌,夺门而出。
*
半山腰的惩戒堂里。
段冲话说半茬,毒气攻心,咳出血来。
等他稍好一些,寇凛瞥他:“那是什么?”
段冲稳住心神,继续道:“被锦衣卫带走的是楚夫人!您快派人去追,再晚就来不及了!”
金鸩终于抬起头,表情木讷:“你说什么?”
“他刚不是说了么,他有两个心愿,一要治好金爷您的旧疾,一要您得偿心愿,您有什么心愿,无非我丈母娘罢了。”寇凛看向段冲的目光,带着一些嘲讽,“亏你这一身武功堪称天下第一,竟不长脑子的么?起死回生这种鬼话你竟然相信?保持肉身不腐并非难事,可死而复生是绝对不可能的。”
金鸩愣在那半响没有任何反应,指向段冲的手愈发颤抖:“你们盗了楚夫人的墓?”
“是谢埕盗的,他想复活他女儿,为此一直在努力,八年前江天屿来到岛上,将楚夫人也带了来。”段冲心里着急,越急毒素在血液里流淌的更快,嘴唇发麻,说话都不利索,“那的确是江天屿的心血,他抓那些二月生的女子,应该就是为了他的起死回生之术……我并非不长脑子,只是觉得既然有希望,为何不去尝试?江天屿即使失败,对咱们也没有任何损失,不是吗义父!”
“嘭!”
金鸩骤然起身,抓起桌上的账本朝他砸了过去,恨恨指向他,“怪不得楚修宁要来监军!我现在不得不承认,虞康安当年忍痛杀你的确是对的,你、你果然是个教不好的祸害!”
☆、激将
段冲中毒甚深, 被账本砸的倒在曹山身上。听见“虞康安”和“祸害”这两个词,他眼底浮出阴霾。
而金鸩说出口后, 也知自己说的不对。
毕竟段冲会漠视生命至此, 归根究底还是虞康安造成的。
但他没有收回自己的话,因为他此时真是被气到若不强撑就要晕过去的地步。
两个宝贝儿子私自为天影提供资金, 虽令他恼火,可正如寇凛所言, 动机是为了他的旧疾, 他恼火之下心头也是颇感欣慰的。
毕竟天影造反与否, 大梁皇帝由谁来做, 以今时今日金鸩的心境,他并不怎样在意。
他不加入天影,只因谢埕的行事作风与他不合。
可这事儿关系到了谢静姝,想到她的尸身在岛上藏了八年,与他近在迟尺, 他竟全然不知。再想到她生不如意,连死后都不得入土为安, 他更恨不得一剑将眼前这两个蠢货给捅死!
“别在顶撞义父了大哥!”瞧见金鸩捂住心口,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