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下巴上粘稠一片,他穿的暗青色粗布衣裳看不出来,可曹山鲜亮的袍子却触目惊心。
“大哥?!”曹山扶住他,满手的血,满目惊骇。
正处于怒恨中的金鸩同样一怔,转头看向了寇凛。
无论是谁,都以为寇凛给段冲下的毒,只是用来牵制住段冲的麻|药,但看段冲此时的状态,这毒|药竟是致命的?!
没等金鸩反应过来,段冲再是一口黑血喷出,双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寇凛夸赞一句:“不愧是武学奇才,竟撑了这么久。”
金鸩绕过案台走到两人面前蹲下,撑起段冲的眼皮儿,见他瞳孔涣散,失声道:“寇指挥使,你……这是剧毒?”
“毒性的确致死,但至少七日才会彻底毒发身亡。”寇凛说着也站起身,从搁在椅子上的兵器匣中拿出一个青瓷瓶,走过去递给金鸩,“这是解药。”
金鸩接过手中,却听寇凛又道:“金爷,我问您件事儿。”
“你说。”
寇凛重新走回去坐下:“金爷您这半辈子打下的河山可谓是相当壮观,于大梁而言,确实是个严重威胁。关于您的人品,我自然信得过,可倘若不久之后您倒下了,您这片河山,全落在段冲手中。”
金鸩正想将解药扔给曹山,让曹山喂段冲服下,闻言顿住动作。
他明白寇凛的顾虑。
寇凛微微一叹:“您的身体状况您自己清楚,您若是不在,普天之下还有谁能管得住这个‘盖世悍匪’?今日之事您也看到了,您有自信保证他往后不会再做错事?”
见金鸩真的露出慎重考虑的神情,曹山眼皮儿直跳:“义父,您千万别听他乱说!大哥一贯对您言听计从,即使您让他自尽,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如今会忤逆您,也都是为了您啊,您应该清楚您在大哥心里的重要性啊义父!”
寇凛由着曹山去动摇他,不再劝说。
他清楚以金鸩的性格,不可能会杀段冲的。
他也不会提议废金鸩去段冲武功,或者砍掉一条手臂这种馊主意,因为这和杀了段冲没两样。
寇凛会下剧毒,只为重创段冲,即使服了解药,他也得好一阵子才能复原,自己在这沿海才能安心。
金鸩尚在考虑之中,外间传来禀告声:“金爷,黄大夫求见。”
“黄大夫?”金鸩询问时目光转向寇凛。
“怎么是他来了。”寇凛微蹙眉头,知道此事与黄大夫脱不开关系,但以年纪,不该是他才对。
金鸩将解药瓶子收入袖中:“阿青。”
护卫阿青入内:“金爷。”
金鸩指着地上陷入昏迷的段冲:“走后殿密道将他送去地牢里,别被任何人瞧见。”
“是!”阿青去扛人时,瞧见段冲胸前几乎被黑血湿透,心下不由得一悚,知道是寇凛下的手,想起之前自己还奉命刁难过他,认为他油腔滑调像个无赖,因此轻视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金鸩又对曹山道:“你先回去闭门思过,今日之事一个字也不准透露出去!”
“是。”曹山从地上站起来,问道,“大哥的毒……”
“滚!”
曹山缩了缩脖子,只能先走了。
殿内只剩下两人时,金鸩向寇凛解释:“四省联军剿匪的当口,陈七和徐旻也在岛上,我正说服他们暂避风头。陈七娘好说,可徐旻这些年一直试图拉拢西洋人和东瀛藩主,想从我这里将东南海的主导权抢走,因徐旻忌惮着我和段冲,他不敢明目张胆,此番若是让他知道我身体有恙,段冲也中了毒,他必定会生乱子。”
“我明白。”寇凛点了点头。
“是我的错,对他们过于信任,疏于管教。”金鸩郁结在心,长长叹了口气,“先救阿谣吧,旁的事儿容我想想,稍后再说。”
寇凛依然点头:“关于四省联军剿匪……我会去向我岳父解释,希望最终能以和平的方式解决。”
金鸩的目光却一沉:“我避也是避着虞康安,不想与他起冲突。至于楚修宁,我不欠他什么,更不怕他。说起来此事我有错,他也一样难辞其咎,妻子的墓被人盗了十来年,他竟连知道都不知道。”
寇凛不住的点头:“不错。”
“黄大夫,您干什么!”
“黄大夫……”
金鸩正让心腹处理地上的血迹,没点头让江天屿入内,他等的不耐烦,手持一根银针,直接往内殿里闯。
护从都知道他是金鸩身边的红人,不敢伤他,只伸出手去拦。
只见他银针在那些试图拦他的护从手腕经脉上极快速的一扎一抽,护从便软倒在地。
他闯进殿中,身后追进来一干护卫,被金鸩摆摆手撵了回去。
江天屿先看向坐着喝茶的寇凛,目光压着凌厉:“寇指挥使,你好样的。”
寇凛回之以冷笑:“江护法,你也好样的。”
“江天屿?”金鸩尚未回到案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