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修宁颔首:“好。”
寇凛正准备喊人进来抬他走,忽地想起来:“这次收买陆千机,我可是下了血本,小舅舅已经答应了将管家权给我。”
“他答应的?”
“他自己提出来的。”
“我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
……
寇凛离开之后,等了多时的谢从琰进来了。
楚修宁正在点蜡烛:“阿琰,我要和你说件事情,关于谢埕的身份,寇凛刚才推敲出了一种可能性……”
他讲完之后,谢从琰只是“嗯”了一声,语气不咸不淡。
楚修宁摸不准他的情绪:“你有什么想法?”
谢从琰道:“天影不是为了我才做这么多恶事,我心里舒服多了。”
楚修宁已经做好了疏导他的准备:“你这是气话么?”
“当然不是。”
“可我从你脸上,瞧不见释然。”
谢丛琰没有解释,只问:“陆千机可信么?”
楚修宁道:“寇凛比我更谨慎,他说可信,自然可信。”
谢丛琰的脸色愈发黑沉:“姐夫,您可有挚友?”
楚修宁皱了皱眉,摇头:“挚友没有,相熟的朋友倒是有那么两个,不过现在也不经常走动了,以我这样的官位和身份,很难会有无话不谈的朋友。”
“所以我想不通。”谢从琰的手搭在刀柄上,“寇凛为人自私自利,阴险歹毒,为何会有生死之交?”
楚修宁一愣,有些明白谢从琰的怨气从何而来了,“有句话怎么说的,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寇凛与咱们出身不同,他的骨子里,还是有些草莽匪气在的。”
瞧一眼谢从琰,颇有些忍俊不禁,“你也是有趣,皇位你不在乎,怎么对寇凛有没有朋友耿耿于怀?”
“因为……”谢从琰欲言又止,手心用力,攥紧刀柄。
楚谣虽嫁给了寇凛,可从来没觉得是自己输给了寇凛,毕竟是他自己先放弃了的。
谢从琰从不认为自己优秀,但自认绝对要比寇凛强多了。
可寇凛竟有极为难得的“生死之交”,他没有,这就说明寇凛比他强。
即使他和寇凛同一个起跑线上去争楚谣,他也可能会输。
这让他难以接受,越想越难受。
楚修宁也不去宽慰他,询问道:“寇凛说,你答应将管家权给他了?”
“我没答应,我提出来只是为了调侃他。”谢从琰收拾心情,道,“不过,我觉得给他也无妨,他收到咸鱼之后选择忍下,又一直按照姐夫的意思行事,说明有意与姐夫和解,姐夫也总得给他一点甜头,不过是管家权而已……”
“他的确想与我和解,但他却有些得寸进尺。”楚修宁淡淡道,“他暗中表示拿到管家权之后,往后你来府上,需要提前递拜帖,且不准进后宅半步。你在我府上的院子,他要拿去改建,以作他用。”
谢从琰面色倏然一冷:“凭什么?姐夫莫不是答应他了?”
楚修宁以商量的口吻道:“你原本就早已出去自立门户,你那院子一年也不见住上两次,还要浪费家仆日常打扫着……”
谢从琰愠怒着打断:“难道找回了真的小舅子,又与女婿和解之后,姐夫用不着我了,便打算疏远我?”
输了楚谣,又没有朋友,现在连姐夫和一处拥有成长回忆的老院子都留不住了?
这个寇凛不是得寸进尺,而是欺人太甚。
楚修宁忙不迭安抚:“那怎么会,你自八岁入我府中,跟在我身边长大,虽不算亲厚,却也不是旁人可比的。”
谢从琰心中稍宽,严肃道:“说起‘浪费’,我时常住军营里,新宅子才是浪费,不如卖了,重新搬回尚书府去。原本是顾着谣谣的名声,我才搬出去,如今寇凛入赘,我搬回去也没人会再说三道四。更何况府中一直都是我管着,姐夫也早已习惯了,换他来,以他的性格,必定会闹出许多是非,惹姐夫烦心。”
“话是这样说没错。”楚修宁有些为难,“可他总这么因为管家权的事情闹腾,我一样烦心。”
“姐夫放心,往后交由我来收拾他。”谢从琰冷笑一声,“一个入赘的女婿,猖狂什么。”
楚修宁略略低头,沉吟道:“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低头那一刹,嘴角微微勾起。
和解?
作为同僚和寇凛和解没问题。
作为翁婿,与这贱人和解是根本没可能的。
……
第二日天未亮,摸黑秘密启程前往麻风岛拜访金鸩,为表诚意,楚修宁连一个护从也没有带。
除了几个船员以外,船上只有虞康安、虞清、楚箫和寇凛。
谢从琰被楚修宁留在芽里堡,在码头送行时担忧道:“姐夫,此时的麻风岛不只有金鸩,另外两个海盗头子陈七和徐旻也在,或许还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