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下凉个彻底。原来事已至此,她们之间也许连陌生人也不如。
慕皑刻意避开慕夫人伸过来的帕子,眼神冰冷而充满戒备,如头失了保护的幼犊,对周围的一切充满陌生与排斥。她拂了拂手,两人距离一下又被拉开,慕夫人手中一空,连着心里也空了一块,愣在一旁不知所措。
慕皑这时笑了起来,笑得那般随意:“你们是不是还想问我,我这身伤是怎么来的。”
慕启晟强压下心中怒火,一边上前去,望了眼失神的妻子,立在床榻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线,让得慕皑整个人陷在阴影里,好似要造成一种威压般,让人避之不及。
慕皑拿过手背,一边低声咳了咳,边将视线移开,仿若没看到这个人。她缓缓平复着呼吸,在心里冷笑着。
忽的慕启晟俯下了身,眼神一动不动的,好像被定住般。
时光静默,慕皑的咳嗽声意外的清晰,一声声如重锤落地,慕夫人还是心疼的,手将伸未伸,又怕慕皑不满,生生止住了。
慕启晟握住慕皑垂在身侧的一缕鬓发,将身子往旁边让了让,重又透亮的一方空间内,一簇秀发如墨,只在尾端染了些透着微红的蓝,而方才慕皑侧着身子,几人隔得远便更加不易看见。
慕启晟细细端详许久,眸子里的光深敛,脸色愈发的凝重起来,打量片刻后,他忽的直起身,没有给慕皑说话的机会,只丢下句:“你好好休息。”便抬脚离开。
“他伤的可不比我轻。”慕皑淡淡笑着,语气略有讥讽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你看,最后回来的,竟还是我。”
十几天后,慕皑大概能下床走动了,柳亦凡扶着她,两人在院中赏赏景,聊聊家常。
虽然冬天已深,一阵风吹过,基本上叶子能掉的都一干二净,而最后几片孤零零挂着的,在慕一箫利落的一剑下,无力的碎成两半。
虽然慕皑近些天一直躺床上度过,柳亦凡基本上十指不沾阳春水,但这并不妨碍话题还有家中以外的可说。
现实很残酷,没错。
虽说柳姑娘宿在慕家为了陪着慕皑,两人的房间也刚好比邻,周围静的都没人打扰。
但慕皑后悔了,如果当时有别的法子能多加一分胜算,少些伤口,她想她会不择一切手段。
柳亦凡怕累着慕皑,每天早早的便哄她睡了,睡前两人对望会儿,柳姑娘顺道讲个趣闻故事,走前留个晚安吻,凑得近掖个被角什么的。
你可以想见,大晚上一个貌美绝伦,哦不,你眼中的心上人,靠在你身边离得那么近,呼吸相闻的距离,她的发梢有意无意地拂过面庞,熟悉好闻的淡香缭绕在周围,悦耳令人沉醉的声音滑过耳畔,暧昧橙黄的灯光打在她精致的侧脸,弧线美好而教人难忘....
美好的一天就过去了。
慕皑曾委婉地表示让她留下来,她在人走前拉开一旁被角,人还往外移了移,是说晚上两人睡一起能彻夜谈个心啥的。
“慕,你应该好好休息,我怕我会压到你。万一牵到你的伤口,而你为了我又不说,这会耽误你的恢复.....”
被毫不留情的拒绝。
同时,还有件令人揪心的事。
能随意进出慕府代表身份的令牌不算,慕启晟让人传来了块冰符和案玺。
羽符分之三一,案玺为对半。
意思就是,慕家整有三面羽符,两方案玺。
有了羽符,能调动慕家潜藏的人手,明和暗,有了案玺,府中大小事务便能由之决定,另外慕家家业下的财产,也算是占了一片。
慕芷笙当面恭喜了她,因为这说明,慕家家主对她的认可,等到两块案玺合并,她便是真正意义上的,慕家的主人。
慕皑恍然未闻,眼神漠然。
慕皑眼前立了约莫十个书生打扮的男人,管家在耳边恭顺的将她要学的单目一一罗列,并将之后的日程仔细的安排好。
“这是作甚?”
“回禀小姐,老爷从现在起,让您学会打理庄中事务。”
作者有话要说:
☆、柔情时光
月明星疏,自外而内席卷的暗色翻涌汇聚,夜色如被泼墨般沉沉,天边随意点着几颗星,衬得此时愈发宁静。
屋内檀香袅袅,烛光透亮,桌案上沙沙之声不绝于耳,而桌边之人一身玄衣软衫静坐,面容沉静如水,纤长的手执一狼毫,正徐徐地写着什么。
身边偶有窸窸窣窣传来,屋中另一人一刻不停的走动。偶尔到古架前挑几本书翻翻,或是在旁拿一物事把玩下,再者不经意的在慕皑身前走过,遮住些许光线。
这大半天下来,夜色愈发深沉,慕芷笙走走停停,把这屋内能看能玩的都细细摸索过,瞧见桌边一动不动的人,倒也觉得索然无味。
倒杯茶递过去,慕皑道声谢正要接过,慕芷笙忽的把身子一让,一手拎起面前深蓝色的簿子,略略扫了眼,随即一挑眉,将杯中茶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