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作为威胁他的筹码。一旦有一日,叶邵夕再无用处,纳兰迟诺必定会狠下杀手。全因叶邵夕腹中之子,乃是他宁紫玉亲子,试想,如纳兰迟诺这般狡猾精明之人,又如何肯让自己的劲敌之子,降生世间?
但所有这些,个中原委,叶邵夕又如何明白?
他终究是毫不明白,毫不知情。宁紫玉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
“不离开?”叶邵夕忽然呵呵地笑起来,说话却犹如机械一般,毫无生机,“柳含,高钧天,柳茵,怡诗,大哥,都已死在你的手上。而我的母亲,死后亦难幸免,如今也已尸骨无存。留下来?呵……留下来难道再眼睁睁地看着江棠被你所杀么?”
“好……我向你保证,只要你留下来,我不杀江棠。”
为保证叶邵夕性命无恙,宁紫玉不在乎再撒一次谎,即使他以后会更恨自己。
“时至今日,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吗?”
叶邵夕的声音中,再无起伏,再无感情。
时至今日,他好似终于知道,自己的手中只有长剑,他是剑客,原来。当真只有长剑才能陪伴他的一生。信任一个人,爱上一个人,真的会让人很疼痛,而长剑,却不会。
“好,放人……”
宁紫玉无奈下令,却朝一旁的肖烜看去一眼,二人颇有默契地相互点了一点头,众士兵这才依令,放开江棠等人,向后退去数步。
叶邵夕回身看了一眼,站在中央,带领众人退出数步,正要离开。
这时恰巧一阵大风刮来,风中忽然一股异味,等众人反应过来护住口鼻,已是不及。
“有毒!”众人之中,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句。
随即,叶邵夕身后便有一人呻吟一声,脚下一软,跪下地来,满地打滚。
叶邵夕脸色大变的同时,又有其他几人接连倒下地来,道最后,竟连江棠都不能幸免。
一旁,肖烜走出来,向叶邵夕道歉:“邵夕对不起,江棠等人中了我的青毒,毒性虽然不烈,但时间一久,仍是会要人性命。邵夕,我是为你好,你还是快随皇上回去吧。只要你跟随他回去,我立马便为这些人解毒。”
可谁知叶邵夕看到这些,也唯剩冷笑:“宁紫玉,你费尽心机要留下我,又有如何阴谋想要让我痛苦?折辱于我?”
他说罢,面对肖烜,又问:“所有这些,都是宁紫玉让你做的,是不是?”
面对叶邵夕的质问,肖烜无法回答,因为他所有行事,确实是宁紫玉交代的无疑。
皇上说,如今事情,一件件一桩桩,他已没有能力留得下叶邵夕,因此在刚刚大火焚烧叶漪之际,他也暗中给其他几人下了毒。
这°随风而散,让人防不胜防,好在皇上有所准备,命令铁甲士兵等众人已事先服过解药,而给叶邵夕的解药,也被自己溶在刚刚的那一碗药里,因此他才无碍。
这时,只见宁紫玉又发话,柔道:“邵夕,只要你能回来,江棠等人,一定无碍。”
他说罢,张开双臂,一双眸子,如一泓深潭,温柔缱绻道:“邵夕,回来吧。”
叶邵夕望望身后倒了一地的众人,又看向宁紫玉,踌躇了不知多久,才缓缓动作。
“好,你把解药给他们。待他们毒性全解,我自会同你回去。”
他说罢,看了看肖烜,肖烜又看了看宁紫玉,待宁紫玉点头,肖烜才拿了解药喂叶邵夕身后的数人服下。
宁紫玉向他微笑,知道,他的邵夕,不论经过何事,遇到何人,终是会回到他的身边的。
就像五年前,虽然他坠下悬崖,虽然无数的人都说他已然往生,然而宁紫玉就是不信,他相信,只要他等得够久,叶邵夕终会回到自己的身边,回到自己的怀中。
看,正如现在这般。
不过片刻,众人渐渐停止痉挛,好似毒性已解,叶邵夕见状,扔下手中长剑,这才向宁紫玉张开的双臂,妥协走去。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不知为何,在叶邵夕静静走来的这过程中,宁紫玉突然想起与叶邵夕初识的那个时候,那时,他也是这般寂寂静静地走到自己的眼前来,那时,花木扶疏,石山耸翠,人生一如初见时美好。
因此,他相信他们之间虽然误会重重,但紧紧牵着彼此的那根红线,依然未断,依然相连。
他不会只是他惨淡人生中每一个最无足重轻的过场。
现下想来,原来他与他之间的缘分,从那时起,便紧紧相连,早已契合。
这时才知,其实没有遇见他的前二十年人生,不论肉身如何繁华热闹,终是比不过他遇见他之后这些年的苦心孤诣。
而早之前的繁华,如今,却不过是为了衬托这些年灵魂的孤独嘶哑。
叶邵夕的顺从,让宁紫玉动容许久,曾经的此间少年,一晌贪欢,曾经的春宵恨短,红烛罗帐,二十年所有那些可以称得上是幸福的心情和感受,在岁月中早已真假难辨,不知流落何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