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回去,只不过是为了走近你的身旁,趁你不备,给你一剑……”
宁紫玉听罢这些话,却也只是笑,只是他一边笑,一边便有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下,他不知为何,这一抹笑,笑得比哭都难看。
“你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匕首鸣鸿,不比寻常刀剑,剑身乃为寒冰玄铁打造,锋利异常,使它划过的刀口,经久不愈,血流不止,便是神仙也难以救治……”
“邵夕,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
“这第一刀,替我那尚未出世,便胎死腹中的孩儿。”
叶邵夕并未回答宁紫玉的询问,之时十分机械地,在他耳边轻声道。
说罢,他迅速拔出刀,不等宁紫玉身形一颤,又毫不犹豫地刺入一刀:“这第二刀,替我那冤死的知交柳含,至亲柳茵、高钧天。”
“天哪!!叶邵夕!你大胆!来人!抓刺客!!”
“皇上!皇上!”
这时,众人之中,终于有人最先反应过来,十分慌乱地大叫着抓刺客,亦有人太过惊讶地捂住口鼻,不忍心看面前场景。
众士兵冲了过来,团团围住叶邵夕,肖烜也在其中,手提着药箱,看样子是想为宁紫玉查看伤势。
宁紫玉右手微抬,阻止住众人,他低低地道了一声退下,腹间血流如注,惨不忍睹,他实在没有太多的力气。
他转回头,望向叶邵夕,眼波微动,却没有说什么话。
“这第三刀,替我的大哥梁千,发妻怡诗。”
叶邵夕话音一落,早已遍布鲜血的匕首鸣鸿再一次从宁紫玉身上拔出,随后又“噗嗤”一声,狠狠地刺了进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珠不动,一直遥望远方,仿佛被什么定住了一般,连睫毛都不眨。
“最后这一刀……”
叶邵夕直至这一刻,很久不动弹的眼帘,终于微微一颤,唯落得下一滴清泪来。
“替我死后却依然不能安息的母亲……”
接连四刀,叶邵夕一刀比一刀更狠,更无情,最后一刀刺入,再拔出的时候,宁紫玉也好似终于站不稳般的,随着他拔出匕首的动作,身子一颤,身体直直往下滑去。
然而就算如此,他仍固执地望着叶邵夕的眼睛,没有一刻离开。
“皇上!!”
身畔众人惊慌不已,想要去阻止,包括郁紫,已然上前一步,却又被宁紫玉单手一抬,制止住动作。
“我知你恨我,却不曾想,时至今日,你已如此恨我……”
宁紫玉一边向下滑去,一边自嘲一笑,笑声极尽虚弱。
他执拗地扶着叶邵夕的身子下滑,望着他的眼睛,而叶邵夕却再不看他。
途中,叶邵夕推开他,任他一人倒下,随后又将宁紫玉送他的匕首鸣鸿扔向一边,摔出“咣当”一声响。
众人一见宁紫玉倒下,哪还敢在站立原地,顿时匍匐在地,跪了一片。
“宁紫玉,你应该不会想到,你送我的匕首,让我来对付他人,可有一天,我却拿它来对付你。”
叶邵夕一边说,一边又将腰间的玉佩解下,向宁紫玉砸去。
“你宁紫玉的东西,我再不会要,还你的紫玉!”
那半月形的紫玉,被叶邵夕狠狠向宁紫玉砸去,然而,许是叶邵夕过于激动,失了准头的原因,这玉最后被砸在了宁紫玉身后的墙壁上,碎裂开来。
碎玉飞溅,有一片碎玉划过宁紫玉的脸颊,在上面割出一道血丝。
宁紫玉再也感觉不出疼痛,他只抬起眼来,望着叶邵夕,而他脸颊上的那道伤口,仿佛更鲜红了,映着他惨白的面庞再无血色。
叶邵夕作罢这些,转身要走,却冷不防被宁紫玉拉住衣角。
他此时倒在血泊中,连中数刀已让他气息奄奄。
“邵夕,看在你我往昔的情分上面,不要走,留下来……”
谁知,叶邵夕听罢这话,忽然很好笑地反问他:“情分?宁紫玉,你我之间,何曾有过情分?”
宁紫玉听罢这话,心下一紧,腹上的几处伤口忽然更疼了。
他不是不知道,这些话,就是五年前自己对邵夕所说过的话,如今,他将这些话又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看来果真是上天在看,他所做的一切,终有报应。
“那,那么……就算看在你腹中孩子的面子上……邵夕……留下来……我是他的亲生父亲……”
宁紫玉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不论被说成如何,他不能让邵夕羊入虎口。
旁人,看到这番情景,不由动容,不由气急,为宁紫玉的执迷不悔,亦为叶邵夕对往事的执念深深不能忘怀,与此同时,又不由感叹情深情浅,连天都不能奈何,更何况是人?
然而不说这话还好,叶邵夕听到这些话,眸中忽然更冷了,他淡淡地反问,冷眼看着宁紫玉的每个张慌的反应,面无表情。
“我腹中的孩子,是谁的,重要吗?宁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