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无暇分心。
门外恭候了二三时辰,里边传来一声巨响,而后洞门大开,走来一位须发皆白,笑容满面的老者。
老者从头到脚打量夏清涵一番,捻须道:“女大十八变,小时候跟你师父学得一板一眼,一副生人勿近的脾性,长大却是多了分人气,甚好,甚好。”
“不过你性子素来寡淡的很,此番怎么有闲心来瞧我这糟老头了?”
夏清涵略加沉吟道:“实不相瞒,我有一事来求柏伯伯。”
“哦?何事?”
“我有一朋友,身受重创,容貌被毁,日日苦闷,那些疤痕到底狰狞,她一女子,又甚为在意的……我也怕那些伤痕日后与她有所妨碍,故此想带代她向柏伯伯讨些生肌去疤灵丹妙药。”
“你将那人的详情说与我听听。”
“我那朋友,右半边脸泡在毒水里,初时发胀流脓,后被我削去了腐肉,身上大大小小有四十三道伤,胸前、侧腹各一道,肩背两道……伤口都过三寸,约一指宽……还有……”夏清涵将晏冉的情况一一说给柏来春听。
“我虽无能耐将她容貌恢复如初,却也有八成把握,能叫她如寻常女子般出入市集,嫁为人妇。”老者捻须一笑。
“那丫头姓谁名谁,是那路门派的?呵呵,你这小丫头素来孤僻,怎地与她结识的?”
夏清涵显见的踌躇起来,但到底不愿欺瞒,还是轻叹了口气,如实道:“此人名晏冉,是我自鬼啸岭救下的。”
柏来春面色陡然一沉,“鬼门余孽?!”
“不救!不救!”柏来春须发皆张,怒目而视道:“你这丫头!怎么就与那南蛮妖女扯上关系了?!还称她做朋友?简直胡闹!”
“还望柏伯伯出手相助!”夏清涵倾身一拜,向柏来春行了一道大礼。
“你师父虽也性情寡淡,但在大事上素来分的清是非对错!你!你怎么就……唉!不救不救!哼,爱跪就跪着去!”柏来春跺跺脚,气急败坏的进到洞里,拂袖狠狠摔上洞门。
☆、第 19 章
柏来春是重诺之辈,既说了不救,便是决计不肯出手相助的。
夏清涵虽清楚,但自她幼时起,柏来春便时常加以照拂,或可……动之以情?夏清涵抱着一试的心态长跪洞外。此举引得来往药童无不侧目,却又无一人敢上前,而洞内之人,也对此情景不闻不问,似拿准了她早晚会离去。夏清涵滴水不进,滴米不沾,一跪就跪了整整三天。开始时内力充沛,尚能御寒循血,后来逐渐捉襟见肘。
是夜,寒风凛冽,下起了鹅毛大雪。
夏清涵身子在狂风里摇了摇,刮的人皮肉几欲裂开——夏清涵意识模糊,丹田气海无一不空,不由露了一抹苦笑。不想自己竟有天会冻死在外,当真讽刺。
“你这丫头!气煞我也!”洞门飞炸开,道袍白须的老者抢身而出,势如闪电的拍在夏清涵颅顶天灵穴,把一道绵柔的内力拍进了夏清涵的奇经八脉,然后从怀里摸出药品将里头的药汁一气灌入夏清涵口中。
“咳咳,求柏伯伯……咳,出手相助。”那道内力运转在丹田里,叫夏清涵身子转暖,神志也清明了许多,她一边咳嗽,一边勉力撑着身子说。
“你!”柏来春气的怒目而视,须发皆张,“但凡竹心小筑还有第二人,我、我……唉!”
柏来春虽气急,夏清涵心下却是一松,知道有了转机。
“罢了,罢了——”柏来春甩甩袍子,神色却是大为缓和,良久长叹一口气:“也不能真瞧你这丫头跪死在我洞前,随我进来吧。”
“那妖女能留一条命在,算她命大,我是绝无可能出手助她的。”柏来春冷脸说,顿了顿,又叹一口气道,“我把施针的穴位与药量说与你,你回去试上一试,能不能成,全看天意造化。”
“多谢柏伯伯。”
夏清涵在墨池又留了五六日,彻夜不眠的将用针、塑骨、易容学了个透彻,又详细请教完各个症状出现时的用药和配方后,才作罢,借了药童的两匹快马,向柏来春告辞。
快马加鞭,途中又不断换乘,即便如此,也还费了两天脚程才赶回蜀南紫竹林外围——掐指细数,距离开之日,已过去了十四天。夏清涵下马取下辔头马鞍,将那两匹坐骑放归,一边想着晏冉如何如何,一边往林深处走。
行至一半,见自己临走重新排布好的阵法有被人强闯的迹象,拂袖振开堆积的落雪,几处机关也似有启动过,神色不由一肃,也顾不得自己眼下虚乏,强运内力几个纵身,便往竹心小筑处赶。
赶到后,院落一片狼藉,新雪上的一串足印和斑斑血迹,刺眼扎目。那红痕揪的夏清涵心里发紧发疼,莫名的焦虑感让她不能冷静的思考什么,沿着血迹就这么一路走到药房。
推开门,柜子倒的倒,塌的塌,一堆瓶瓶罐罐里伏着半是昏迷的人。
“晏冉?”夏清涵声音轻飘飘的,却多了一丝连自己都没发觉的颤抖。
仿佛唤醒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