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听着夏清涵怦然心跳,唇角笑意便又深了两分。
夏清涵刻好簪子的当天,便为晏冉盘发带簪,又依着晏冉画眉涂脂,打点妥当后,细细看着晏冉藏戾带煞弯起的眉眼,心里叹息了一声,抚平其眉目,夏清涵亲吻晏冉的眼睛,轻轻抵住她的额头道:“我的晏冉,如此当真是好看……可愿意,叫我一直陪伴你?一生一世,”
夏清涵秉性淡然,鲜少说这样的话出来,晏冉目光一凝,复尔又嫣然一笑道:“怎不说成你们中原人的嫁娶?”
夏清涵便也一笑,耳尖稍许薄红道:“好……那你可愿意嫁我?”
晏冉却只笑盈盈看着她,并不作答,又等片刻,夏清涵窥见晏冉眼角的一抹讥诮,便明白过来,笑笑作罢,只当自己没提过,心下却颇感黯然,抚了抚晏冉头顶,转去调制伤药。
等夏清涵回来,只见晏冉口衔着木簪,簪子上鲜血淋漓,晏冉的双臂掌心都是狼藉的伤口。木簪钝口,要伤成这般样子,也不知是对自己有多大仇多大恨,夏清涵看的瞳孔一缩,心口抽痛,又嗔又恼。晏冉一松口,木簪就落了下来,她便这么笑盈盈的望着夏清涵,说不出是快慰还是得意的道:“我痛一份,便要你比我多痛一分……呵呵,当真是妙极!”
夏清涵闻言只觉心口阵阵苦涩,收了木簪,抚着晏冉手臂上的伤口,眼睫颤了颤。晏冉便顺势依靠住夏清涵,仰头亲了亲她的面颊,浑不在意的看了一眼自己手,然后全副身心都放在了夏清涵眼底的挣扎难过上。
夏清涵自然是欠她的,本也好,利也罢,她都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她实在是喜欢看夏清涵那副因自己受伤而加倍难过的模样,于是变着法在自己身上弄出伤口。夏清涵防不胜防,心神俱疲时,晏冉便又逗弄似的不容她缓一口气,剥掉她的衣服要她。可手筋都断了的人能用手作甚?左右出不了阁,无非是往夏清涵身上多添些咬伤——直到晏冉灵机一动般,蓄满恶意的咬上女子最私密的地方。以往她纵然再有恨意,也断然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去折磨夏清涵,那些个缠绵的日夜,到底是她珍视在乎的,到底不会叫这些阴翳见不得光的东西去纠缠,但现在却又有不同了……她的爱也好,恨也好,在不用遮遮掩掩的,尽可以全部发泄到夏清涵身上去,坦然又肆意,要她陪着自己一起溺死在那混混浊浊的污垢泥泞中。那些难堪又隐秘的伤势,夏清涵都逐一承受忍耐着。她的耐性实在是很好,这日夜精神上的折磨竟也叫她挺过去了两个月,可那精气神却一日比一日孱弱,浑身疲倦是遮也遮不住的显眼,比之晏冉还像伤患。
晏冉却尤嫌不够。
夏清涵终于承受不住了。她静静望着晏冉,满心怅然苦涩,叹息喃喃说:“不该再这样下去了……”
“不该怎样?”晏冉嗤笑一声,抬手任由宽大的衣袖滑下,挖苦的露出那道伤疤:“怎么,后悔下手这么重了?这般寸步不能离的照顾我……很辛苦吧?”晏冉抬臂去勾夏清涵的脖颈,把自己的唇送到跟前,见夏清涵不解风情,便散漫的笑起来,玩味的接着说:“你不肯亲近我,真叫人伤心……这几日,我恐怕又该为你这个负心人茶不思饭不想了……”
夏清涵眼神一暗,轻轻吻了下她的眉心,神思有些恍惚,看着的仿佛是她,又仿佛不是,自顾自的轻声回答她最开始的问句:“再这样下去,你就真的被仇恨毁掉了。”自言自语间,夏清涵终于拿定了那个一再犹豫的念头。
次日,夏清涵端了一碗汤药过来。晏冉有些意外,自从她有意自残后,夏清涵给她用的药就换成了药浴,药泥之类,便是非要用到的盛物盛水的容器,也都是用现做的打磨圆滑的竹器。
夏清涵将碗放到她手上,晏冉掂量下手里的碗,打量着不同寻常的浅澈绿汤,不送入口,却也没向往常一样寻事发作,只问道:“你换药了?”
夏清涵却一笑,避之不答道:“我当日那两剑下手虽重,但没有彻底挑断你经脉,余盟主虽行事谨慎,但素来熟知我心性,该是没料到那样情形下,我竟也会诈他。你手脚上的伤,再过些日子便要好了,拳脚武功虽再不能习,但日常活动却是无碍的。”
晏冉眉心一动,却见夏清涵又伸手捧住自己的脸,指腹轻轻滑过脸颊上留下的疤痕,“这痕迹也是,照着柏伯伯的法子再仔细养上一两年,也都要消了,你也再不至于为了这些伤胡乱与人发脾气了。”夏清涵莞尔一笑,不轻不重的在晏冉鼻梁上刮一下,看着晏冉的目光也有点远,语气更与往日的平淡克制迥异,“你呀,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不是个好相与的丫头,破相之后就更是了——实在是会折腾人的紧,是不是净捡着我好欺负了?”
晏冉惊疑的神色闪逝,所有情绪都叫那双浅色的眸子压了下来,面无表情的问:“这碗里装的什么药?”
夏清涵还是不答,只沿着晏冉眉弓一直到唇角,顿了顿说:“记得你同我较量打赌的事情吗?当日你说,若输了,便要答应对方一件事……这赌约,留到今日,可还能作数?”
“这碗里装的什么药?”第三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