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关口。”
“边军奋勇厮杀,斩首八百级,得牛羊三百。”
“小股贼虏遁逃,审讯得知,欲同阿尔秃厮部汇合,再叩万全。”
“贼虏狼子野心,恶性难驯。朝廷优抚,以德报怨,仍不知悔改。致边塞之地,狼烟烽起。”
“臣叩禀,募军丁,丰边储,固边防,以备万全。”
胸中早有腹案,一番话出口,中途未有半点停顿。
谢丕沉思片刻,道:“事虽机密,终不可大意。如有泄露,朝廷追究,该当如何?”
“兄长以为,小弟请压下请功奏疏,留待今日,是为何故?”
“贤弟是说?”
“这八百首级,都是功劳。”杨瓒轻笑,“名单之上,需均分于州府官员。”
别部额勒身死,只能护送首级进京。别部附庸阳奉阴违,意图接应破关贼虏,无论真假,内附都成泡影。
奏疏送到朝廷,事情盖棺定论。
这些摘果子的,不想被追究“杀良冒功”,必会想方设法,将鞑靼的“野心”坐实。用不着杨瓒费心,地方朝中的保护网就能织成。
憋屈这些时日,杨瓒一直在想,既逃不出大网,为何不能转而利用?
果子被摘,总要讨些利息。
对方接受与否,会不会恨得抽他小人,压根不在杨瓒考虑之内。
利息付完,本金也别想再留。
“战功”之后,尚有谷公公的后手。到时候,吃了多少,都要原原本本,丁点不落,甚至加倍还回来。
敢摘他的果子,就该做好准备。
表面鲜亮,内里咯牙,也要捏着鼻子吞下去!
常言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杨瓒以为,自己忍够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二选一实在麻烦。
杨佥宪手一挥,干脆多选,爆发之时,直接变态。
第一百四十五章 谁遇谁跪
正德二年,二月丙子,蓟州战报及请功奏疏飞送入京。
偶染小恙,停朝近十日的正德皇帝,终于龙体安康,摆驾奉天殿,升殿早朝。
正德元年,天子下旨,京城大小官员,无论文武,不管品级,正月皆不休沐。隔年未有新旨,自不能返家。
本该下月处理的文书,都提至当前。
各地官员考绩,粮税簿册,第一时间抄送有司。凡官员优劣,府库粮税多少,均提前下六部议。
加上北方烽火连连,天子突然犯熊,正月期间,满朝文武都是早出晚归,熬出两只熊猫眼,比平时更加疲累。
地方官员早早封笔,和家人团聚,喜庆新年。
神京城的官员照样起早贪黑,熬油费火,处理政务。想到中都南京的同僚,都觉不平衡。
一样都是京官,凭什么自己累得像老黄牛,旁人就能躲闲?
秉持着同甘共苦的原则,集体请示内阁,天子旨意,京城官员不休沐,不能单是神京。中都凤阳,南都金陵,都要如例实行!
内阁点头,官文飞送两地,正打算放假回家的两地官员,当场傻眼。
正月不休?
神京城的官员有事做,可以加班。他们一年到头也没多少政务,顶多看谁不顺眼,抓到把柄弹劾一番。正月不回家,留在衙门里能做什么?大眼瞪小眼,数墙缝吗?
奈何官文已至,并有抄录天子口谕,加盖内阁印章。两京官员再不情愿,也得回衙门枯坐,在值房里叹气。
想到今上,愈发无奈。
天子是打定主意,一心复兴圣祖高皇帝之法?
长此以往,日子可怎么过。
越想越是郁闷,不能说天子不对,怒火只能喷向神京官员。
你不好过,就要拉上旁人?
XXX的!
别让老子抓住把柄,否则一月一封奏疏,不参到你回家种田,绝不罢休!
不提朝中官员如何,神京城内,熙来攘往,比正德元年更加热闹。
街头巷尾,爆竹声声。
空气中,飘散着节日的味道。
穿着新袄的童子,三五成群,头上戴着闹嚷嚷,手里攥着两三铜板,寻到正月里做生意的小贩,买一支糖葫芦,一张肉饼,或两个白胖的包子,都能高兴整日。
欢乐的气氛渲染,东城长街两侧,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元月十五刚过不久,灯市散去,许多制灯的商人依旧留在京中,借着喜庆,兜售精巧的琉璃灯,走马灯以及五颜六色的奇巧玩意。
彩灯多为大户人家买去,挂在室内,也能照亮玩赏。
边角料制成的生肖、木簪、头饰,多为寻常妇人孩童买走。赚不了大钱,也能得三五个铜板。
有心提价,奈何摊位一摆就是三五个,又非金银铜料,独卖个奇巧,能回本已是意外之喜。贪心太过,怕是一样都卖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