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的走了。
祖孙三人坐在这屋子中议事,这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却是因着曲儿之事,江雪歌借着苦计在江府站稳了脚,而这一次却是比上一次要复杂得多,江雪歌从江浦瞧她的目光中就可以推测得出,江浦的心里在做着某种决定。
“方家仍是坚持要你嫁过去。”江浦开口道:“你做好心理准备。”
老太太长叹了一口气,也瞧着江雪歌说道:“不然,你便要嫁到左相家去给那小公子当小妾,若是江家不选择一家的话,那夜明怕是……不过,那左相家的小公子的正房是个出了名的妒的,在里面被打死的通房小妾都好些个了,祖母和你父亲哪里舍得让你过去受罪。”
江雪歌的心里却也是一叹,江家这是要牺牲自己了吗?为了利益!为了保住江家长子!便舍了她这个早晚都要嫁出去的女儿!
瞧着江雪歌没有答话,那脸上甚至未有半丝表情,倒是让江浦准备了一肚子的安慰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方成正年后便要重回兵部了,且还是升任正三品的官职。”江浦许久才冒了这样一句。
江雪歌自知江浦这话的意思,方成正乃方标之父,江浦是想说她嫁给三品官员的儿子为平妻不没了她的身份吧,虽然是嫁给一个死人,不过,如果江浦的官职一直没有恢复的话,那还真算是江雪歌高攀了呢。
可江雪歌仍面无表情未有半句回答。
江浦和老太太对视了一眼,江浦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便起身离开,他临走之时那脸上带着些许的晦涩,江雪歌以为他是为了自己的官位一事,绝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他是对自己愧疚,这个时代的父爱许是就像那夜晚水中倒影的月亮,看得见,不着!
老太太握了江雪歌的手,“祖母知道你心里苦,可女人这辈子哪有由得自己的时候?”
江雪歌强挤出一丝笑,“祖母放心,孙女知道该如何做,断不会让江府为难的。”江雪歌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可是她心中却已是另外一番打算。
老太太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怜惜,江雪歌知她是真有几分不舍,却也有几分动容,可这并不能让江雪歌抹去心中的怨,无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已自缢的前身,二人都想摆脱这份恶心透顶的婚姻,却谁都没有得逞。
也许生活就是如此,委曲不算难受,委曲还要无怨才是难受,江雪歌第一次有些忍不下去,便跟老太太辞别回了自己的沁雪园。
自到第二日一早,她都半句话未言过,谁都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陈妈妈几次欲上前劝慰,却都只见她手中捏着一方空白的信纸狠狠地攥着……
直到午间的时候,江雪歌才唤来灵儿低声耳语了一番,却是半封信也没拿出来。
灵儿心中一惊,却是点头应下便出去了。
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也只能这么等着了!
这一日,江雪歌便一句话未再说过,就是连水米都未沾过一滴!
待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江雪歌眼睛下面明显有两片黑影,神头也不太足,倒让陈妈妈自责半晌,说是大姑娘的糟心事她帮不上忙不说还没照顾好她。
平儿提了食盒进来,江雪歌昨儿个饿了一天,这会心里却是没那么难受了,人是铁饭是钢,事情还不到最后的时候,什么事都会有变化的,她不能让自己没了希望便先跨了!
两碟子青菜萝卜干,就着一碗小米粥,江雪歌虽还是没什么胃口,可还是端起了碗。
正在这时,院子里忽然一阵嘈杂声响起!
江雪歌疑惑地放下碗筷,抬眼便瞧着陈妈妈几个也是跟她一样的茫然,便是问道:“怎么回事?平儿快去看看。”
平儿立时应了,刚转过身正准备出去,江黄氏却已是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走近瞧着江雪歌那很不好的脸色,一脸担忧的看着她,“醒了。”
“四婶,出什么事了?”江雪歌瞧她的脸色也甚是难看。
江黄氏一把抓住江雪歌的手,“雪歌,你听了可不要慌……”
“四婶您尽管说。”江雪歌瞧她这模样已然有些焦急。
“刚刚中来人,说是太后病重将你父亲召进了……”江黄氏的脸色带着些许惶恐不安。
“太后病重……我父亲……”江雪歌心中一惊,“我父亲他不是正在家中自省么?怎么还会被召进去?”
江黄氏瞧了瞧周围,便是嘘声说道:“来宣人的太监偷偷说,太后今早起来突然间便昏过去了,几个太医都束手无策,圣上勃然大怒,已经……已经连砍了俩个了……现在又将你父亲召进……哎,这可如何是好!”
江黄氏的说话声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都快听不到了,江雪歌的头皮顿时像炸了一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故意让江浦送死?让江家倒霉?还是只是个巧合?太后病重几名太医都束手无策怎么就会有人想起江浦的?还是江浦医术高明有人将他推了出来?可无论如何,如若太后真的薨了,那……那江家不就……
江雪歌不敢再继续往下想,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