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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姨娘眼见江雪歌冷了脸,却只是不在意地笑笑,“这些年我一直深居简出,我的情况你也看得到,这府中哪里有我们这几个姨娘的位置?以前对你的事虽时时留意,却总是没能力帮上一把,大姑娘心中对我有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江雪歌挑挑眉,脸上的神情却很淡。
肖姨娘又道:“府中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我也是略有耳闻,我是跟着夫人从王家出来的,自是不愿看着你将来受苦,这次请大姑娘来便正是为了此事,不知大姑娘可有何打算?”
“打算?有何打算?我能有何打算?”江雪歌似笑非笑的看着肖姨娘,语气中却带了几分自嘲,“我在这府中向来是个不受宠的,身后又没有可依傍的家族,肖姨娘认为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势女子,能有什么打算?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肖姨娘略微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大姑娘不必妄自菲薄,有些事不是你想或不想便能成的,而是你愿意还是不愿意的问题,大姑娘可想过你外祖家?”
江雪歌抬眼看向肖姨娘,“外祖?王家?我生母的娘家?”
肖姨娘微笑着点点头。
江雪歌当即嗤笑道:“肖姨娘这话可真真是好笑,我虽不知肖姨娘这个时候,提起我生母的娘家是何意思,可我却不相信肖姨娘会不知道他们就从未认过我这个外孙女,雪歌可不想巴巴的跑上门去自取其辱,让别人笑话我厚脸皮……我竟不知肖姨娘会有这种想法,难不成姨娘是想让雪歌去自讨没趣?”
肖姨娘摇摇头,叹息一声,“我旁日里从没照佛过你,自知我就算说得再多,你也不会信了是关心你的……罢了罢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这个给你,是你大舅母给你的。”
江雪歌黑幽幽的眼里变得晦涩不明,却并未立时去接那封自肖姨娘手中递过来的信!
自从江雪歌的生母死后,王家就断绝了和江家的联系,这十多年里,更是从未对她照佛过一丝半点,这次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是突然想起来她这号小人物了?何况这信却不是亲自交到她这个正主儿的手上,反而多此一举的让一个生母的陪房来转送!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正想着,肖姨娘却是满脸慈爱的看着她,“看看吧,终归是有血缘亲情的亲人,有些事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简单,各人自有各人的难处,不管如何,他们心里总是还惦念着你几分的。”
江雪歌低下头去,心里却在暗笑,若真惦念着她,这十多年来就不会对她不闻不问,就算不知她在江府过得艰难,难道不会派个人来看上一眼么?肖姨娘到了江府都十多年了,不过是个陪房而已,居然还跟他们有联系,却跟自己没有半分联系,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并不是对自己身上所发生过的事毫无所觉,说明他们并没有把自己放到心里半分!
虽然不知道王家这次为什么会向她示好,不过,凡事总离不开个利字,有利才有用,既然上天给了她这个机会……那便物尽其用吧!
江雪歌缓了缓神色,接过了肖姨娘手中的信,却并未多说什么。
肖姨娘知她心中定是有些不是滋味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便也识趣的转了话题,两人又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江雪歌便从肖姨娘处出来了,待坐上了轿,江雪歌便抽出袖中的信简单看了看,整篇有四分之三的话都是些关心思念的说词,只到了最后才提了句让她抽个时间回外祖家坐坐!
江雪歌淡淡笑了,如今这王家既是也打上了自己的主意,好,很好,她现在的处境还真不怕被人惦记着,她能怕什么,还有什么是比嫁给个死人更糟心的事?还有什么是比嫁过去便被当成泄愤对象更憋闷的事?既然现今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如为自己博一把,怎么的也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事了。
江雪歌显得很平静,轻轻折好了信放入袖中,刚想闭目养养神,却听得轿外传来了阵阵暄哗,伸手探开轿帘,江雪歌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方婆子!
江雪歌怔了怔,这方婆子不是跟江方氏一起关在绵绣苑中了么,怎么会在大花园里?是谁放她出来的?
“老爷,老爷不要走,求您去救救夫人吧……你们放开我,快放开,老爷,夫人真的好难受,求老爷看在以往的情份上开开恩,给夫人请个大夫瞧瞧吧,求老爷了……”方婆子声嘶力竭地喊叫着。
江浦?
江雪歌果然看到远处甩了衣袖愤怒离去的身影,不是江浦又是谁?
江雪歌嘴角慢慢勾起,江方氏也有今天?怕是她自己都想不到吧,压抑了好些天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江雪歌领着灵儿刚回到沁雪园,陈妈妈便迎了上来,“大姑娘,刚刚四夫人给你送了一个人过来,说是让你随意处置。”
以前江府一直是由江方氏主事,至从江方氏被江浦关了禁闭后,老太太便收回了她的中馈之权,本想自个儿主事的,可却被发疯癫的江夜月给气得病倒了,本来好好休养调理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可人老了,经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