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扁木匣子,递了过去。
卫父迟疑地打开一看,发现是定亲交换的庚帖与信物,不由得大吃一惊,颤声道:“亲家,你们这是……”
余海花咬牙道:“今日是我余家不讲信用了,当年我们两家的亲事,还是算了吧。”
卫父慌张地问:“为何突然如此?如兰就算和别家子弟走得近,也并无薄待乐英的意思啊!这两个孩子不是处得挺好么?不是说好了只等如兰春闱归来就成亲么?”
杜宇东粗声道:“我们一届武夫,怕是高攀不上。”
“杜大哥,我们两家交往,何曾计较过这些?”
余海花苦笑道:“你我们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乐英在我这些孩子中是最有出息的,他学武天分高,早早就拜了名师外出学艺,许多年都不在家中,我心里总觉得亏欠了这孩子,一心希望他能嫁得好,以后与妻主恩恩爱爱的,我也就别无所求了。”余海花长叹一声:“如兰这孩子聪明,迟早是有大出息的,我们只会打打杀杀,也帮不上忙,不如让她娶个出身好的,对如兰的前程也有益处。”
“是不是如兰做了什么错事?”卫父敏锐地问:“孩子还小,做错了事我这个做父亲的代她向你们赔罪。”
卫如兰犯的错岂是赔罪就可以了结的?
余海花摇头道:“我们已经商议定了,这门亲事还是罢了,乐英与卫侄女终是无缘,哎,以后他能找个什么样的妻主就是他自己的福分了。”
“亲家!”卫父大惊,余海花说出这样的话显示已打定了主意,他看向杜宇东,杜宇东表情阴霾,眉头紧锁。“亲家,如兰和乐英到底怎么了,你们告诉我,让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余海花张了张嘴,难道直说你女儿给我儿子下药,想坏了他的清白让他让出正君之位?卫如兰有脸做这种事她还真没脸说!
“你问你好女儿吧。”杜宇东沉声道。
“我会好好教训如兰的,她也许只是一时想岔了,乐英我很喜欢的,他嫁进来我一定好生待他,定容不得如兰对他有半分不好。”卫父应承道。
余海花重重叹了一声:“孩子们大了,都有自己的注意,不是你我能做主的。老弟啊,今日算我腆着老脸求你了,这亲事真的成不得,就当放我家乐英一条活路吧。”
卫父只觉得心如刀绞,好好的一桩婚事竟要被退亲!而且余海花说出这样的话来,势无回圜的余地!如兰到底做了什么?卫父只觉得手脚冰凉,一口气憋在胸中怎么也吐不出来。
余海花、杜宇东离去良久,卫父仍是呆呆地坐着,侍从担心不已,轻声问道:“主子,主子?”
“赶紧给我把如兰那个逆女找回来,赶紧!”卫父拍着桌子道,他站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主子……”
卫如兰此刻正在苗家。苗温雅自从失心疯后请了不少大夫来医治,药也吃了不少,她如今总算没那么闹腾了。卫如兰时不时地前去探望,表示关心,顺带宽慰学政李成仁,这些日子下来李成仁对卫如兰也算是另眼相看了。
卫如兰正与李成仁说话时突然有仆役进来道:“大人,卫家来人道卫老爷发了急病,请卫小姐赶紧回家一趟。”
卫如兰不由得愣住了。
李成仁看了她一眼,说道:“既然你父亲病了,就快些回去吧。”
“是。”卫如兰恭敬地道:“待到家父病愈,如兰再来聆听大人教诲。”
卫如兰坐了马车回府,行至半道,马车停下了。卫如兰撩开车帘问道:“何事?”
“小姐,你看。”
卫如兰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一队人马过来,约十来人,个个骑高头大马、衣裳光鲜。这些人横冲直撞的,呼喝声四起,路上行人小贩都纷纷躲避。卫家的车夫也将马车停在路旁等着这些人过去,免得被撞到。
“喂,我问你,前面可是李成仁的府邸?”领头的不过是位二八少女,一身艳红骑装,用手里的马鞭指着卫如兰问道。
虽然心下对这少女不满,可见那女子直呼学政大名,卫如兰知道这人必定大有来头,当下答道:“不错,前头那门前有两座大石狮子的便是。”
少女“驾”了一声,纵马而去。
卫如兰看着那群人去得远了,心底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也要成为这样的人上人,可以随心所欲!
“爹。”卫如兰急急地进了房,问道:“张大夫,我爹是怎么啦?这些日子精神一直不错……”
张大夫是卫家常请的大夫。他将卫如兰带到一旁,说道:“令尊这是急气攻心,一时昏迷,等会大概就要醒了。”
卫如兰闻言松了一口气。
“只是……”
“只是什么?”
“令尊身子本来就弱,以后的日子可都要顺着他的意才行,万不可再如今日这般如此气恼,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张大夫正色道。
“我明白,多谢张大夫。”卫如兰让人送张大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