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无情,但又让人割舍不下的……那个人……
“你胆子蛮大嘛,居然在我的面前,去为另一个男人挡枪,嗯?”
白非衿微微睁开眼,虚弱而又迷茫,看不清眼前人,但他的心跳,在耳边响着,有力,沉稳:“总监大人……你总算來了啊……”
“我來了。”
多日來提心吊胆、日夜不眠的心完全放松,白非衿甚至來不及给一个微笑,就晕了过去。
看着怀中虚弱苍白,削瘦了不少的小人儿,帛宁心中一阵抽痛。他在那洁白无瑕的额头上吻了吻,看她睫毛轻颤,呼吸微弱,紧紧拥抱住她。
一切都在计划内,跟帛承贡打电话时,自己的人就已经出动。切断帛宅的通讯,爆掉所有车胎,集中火力穷追猛打,缜密的计划加上优秀的保镖,人一定能够救出來。
可他还是不放心,因为白非衿这个笨蛋,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在他來之前,不要死掉”,她一定又会像之前一样,违抗他所有的命令,无视他所有的担心,环环相扣中,她一定是不安分的那个环。
什么叫意外,她就是意外。
果不其然,当他到达,发现这个笨女人居然企图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连翘,情急之下,他亲自拿枪,将一颗致命的子弹送入开枪人的心脏。
那人临到死,也不知道一个真相,那就是,帛宁跟连翘一样,都是帛宅最早一批杀手。
帛宁曾经为了洗白,发誓只会借别人之手杀人,如今却为了一个沒大脑的女人破了誓言,而这个女人,又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他本应该生气的。
可是当碰触到这娇嫩柔软的身躯,满腔的怒意化为柔情,一丝一缕,成了连绵温柔的吻。
她一定吃了许多苦。尖俏的下巴,细细的锁骨,单薄削瘦的肩膀,不盈一握的纤腰,抱在怀里,仿佛像一张纸,一只蝴蝶,随时就会随风而去。
她一定也沒怎么睡觉。苍白晶莹的脸,眼下一片青影,显眼的很。她是晕过去的,不然,一定会瞪着眼睛,跟他大呼小叫,反抗他,打他,踹他,像只抓狂的小兽。
帛宁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捶了一下。疼,却又柔软无比。
他将她抱起來,踏着大步,稳稳走着,后方是他生活了多年的帛宅,富丽堂皇又肮脏无比,很快将成为一片废墟。而他,带她去休息的地方,则是世间最为美好,最为奢侈的地方。那是共属于他和她的小世界,小岛屿。
大风凛冽,呼啸着从耳边吹过,火药的味道消散,天地干干净净。
一切如初。
正文 第十二章 小东西
回到别墅,帛宁将晕倒的白非衿送到卧室,随后唤來陈医生为她查看身体。
细致的检查一番过后,陈医生告诉帛宁,白非衿身上除了一些沒有伤及筋骨的擦伤和淤青外,其他的都并无大碍。只不过白非衿太瘦了,需要好好调理身体,且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否则以她的身体状况,很可能有一段时间要在医院度过了。
白非衿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脸色略微苍白,黑长的眼睫毛平静如落碟之翅,下巴尖尖,她可怜地蜷缩起來,乌黑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越发衬得床大人小了。
陈医生为她检查完,要为她打了一剂营养针,帛宁过去帮白非衿挽起袖子,这一挽,两人都愣住了。
胳膊太细了,瘦弱不堪,白皙的皮肤几乎是透明的,小小的骨头凸出,手肘处有淤血和青肿,大概是枪战的时候弄伤的。
帛宁抚摸着白非衿的胳膊,心中突然一痛。仿佛一股悲凉之气迎面袭來,无法躲开,生生挨着,哪怕全身浸在冰水里,落入火海中,也沒有这般难受过。
“白小姐一定吃了许多苦……”陈医生默默道,随后为白非衿打了针,他几乎是尽可能轻柔地打针,针尖刺破皮肤时,他的心也跟着一抖,怕白非衿疼了。
他知道,白非衿不会感觉到任何疼痛,可还是忍不住要为她疼。她晕着,她疼着,她病着,她受着,她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些,沒有人能帮她。
陈医生心中叹了一口气,打完针,还甚为体贴地把袖子放了下來。一点点,皮肤沒有接触,可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引起了帛宁的怀疑。
帛宁也沒有说什么,陈医生回过头后,发现他的目光直直落在自己挨着白非衿袖子的手上,心中一凛。
陈医生是个温和且懦弱的人,在帛宁手下供职多年,自然清楚帛宁的品性。他连忙退后两步,装作整理药箱,不再看白非衿一眼。
帛宁将白非衿的胳膊放入被子中,然后在她眉心吻了吻,帮她把枕头调整好,随即站起身:“陈医生,我们谈谈吧。”
帛宁很少用这种商量的语气跟人说话,他通常都是“一言堂”,做决定,下命令,通常都是不容置疑的。他杀伐决断的气质经常会让人震惊,以至于无法习惯他其他的说话方式。在帛宁的字典里,沒有商量,只有出击。
陈医生点了点头,提着药箱走出门,帛宁跟在后面,并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