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更露出光裸背脊上,深深浅浅的红痕。
他久经欢场,自然明了,这刺目的星点痕迹,是缘何留下。
他猜不出,这弯弯曲曲的哑谜,怔怔看着她,虽唇角轻笑,眼底却是彻骨的冷,肚兜上一朵并蒂莲,一如她倨傲面容,冷丽灼眼。
冷冷睨他一眼,她便转身披衣,“驸马可知道这痕迹是如何来的?”
左安仁未来得及起身,只呐呐道:“你…………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遥遥勾了唇角,半眯着眼,扬起线长脖颈,一步步朝他走近。
“噢?那驸马可想知道,是谁?在本宫身上留下这印记?”
他几乎顶不住她这般犀利眼光,他适才了悟,她是妖,嗜血的妖,他便是他手下猎物,她一步步靠近,便是要将他一片片撕碎充饥。
“你——”他铆足了气力,要叱她不知廉耻,方才抬头,对上她冷凝的眼,却又吞吐起来,只漏出一个“你”字,再说不出其他。
她嘻嘻笑起来,踮起脚尖,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驸马来猜猜,是谁?能有这样的本事,敢要了待嫁的公主。”
身后是无垠的恐惧,他退无可退,拼死一搏,陡然拔高音调,吼道:“我本不知你竟是这般放荡女子,当真是辱没了皇家颜面,你…………”
遥遥无惧,眯起眼角,更是上前一步,紧紧挨着左安仁微微颤抖的身躯,扬高了头颅,鼻尖凑着他人中,笑容中满是公主的嚣张跋扈,“嗯?怎么?你还敢醉打金枝么?好胆量啊!”
他忙不迭后退,她却不肯就此将他饶过。他是精疲力竭的鼠,她是好整以暇的猫,一番追逐,她需慢慢逗弄,才得胜利趣味,怎舍得立刻将他弄死。
状似惊异,她问:“驸马,你可是怕羞?”
她拉了他的手,满是怜惜,“宫里不就那么几个男人,驸马怎地还猜不出来,好没趣味!驸马,你是猜不到,还是,不敢猜呢?”
他急急将她退开,慌忙喊道:“你闭嘴!”
遥遥大怒,叱道:“左安仁你好大的胆子,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未待左安仁反唇相讥,她便正了颜色,沉声道:“从三品光禄寺卿左安仁接旨。”
他惊疑,如降霹雳,瞠目结舌。
遥遥挺直了脊梁,站如松柏,“延福公主乃朕掌上明珠,朕爱惜之极,今嫁与左卿家,望爱卿与朕一般,珍之重之,勿有怠慢。”
见左安仁如石化一般,呆呆站着,遥遥便又笑道:“驸马,领旨谢恩吧!”
猛然惊醒,左安仁指着她,舌头打结,“你…………你与圣上,你竟与圣上…………做出…………做出此等苟且之事…………”
遥遥厉喝:“放肆,侮辱当今天子,该当何罪!”
左安仁愣愣无言,不置信地望着遥遥。
遥遥却又宽和笑了,挽了他的手,往床边走,“这往后,你做你的驸马,我仍做我的公主,你我相安无事,各自快活,驸马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岂不妙哉?”
将他按在床沿,遥遥抬手替他摘下金冠,“驸马这样的人品,遥遥是求不得的。只愿能在旁稍稍帮衬着,毕竟是夫妻,同根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遥遥自然是盼着驸马官运亨通,富贵荣华。”
左安仁仍是无话,遥遥也不急,自顾自将灯火一盏盏摁灭,“夜深了,驸马早些睡吧,明日里还得忙个够呛呢。”
遥遥合衣上床,见着榻上白丝绢,又道:“我怕疼,这落红还得驸马代劳了。”
他不动,遥遥也不催,无所谓,他有一整晚时间回味思索。
而且,他没得选择。
假造圣旨又如何,侮辱圣明又如何,谁还敢当面去问。
遥遥胜了,却觉得冷,这感触,蹿着骨髓一路奔忙。四肢百骸,皆是苦楚。
遥遥由衷地无助,她抱住自己,却越发没有安全感。
她是随风的飘萍,居无定所。
她,何尝不想寻一个倚靠,安静地生活,生活得像一个女人。
梦靥
迷雾中飘游着孩子的笑。
叮铃叮铃,环佩轻轻响,和着屋檐上纤巧风铃,唱足了一整个夏天。
菖蒲花盛开,花蕊承载着孩子琉璃似的梦境,一朵一朵,将御花园编织成烟霞色的绚烂地毯。
那时的横逸还太小,小得没有力气铭记痛苦与哀愁。
他腆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挥舞着小胳膊小腿,在开满纯白菖蒲花的记忆里,追着遥遥飞扬的衣袂。
他喘不过起来,在身后嚷嚷:“姐姐,姐姐,慢点跑,我追不上啦…………”
碧洗阁那只爱碎嘴的红嘴绿鹦哥小油油,把自个舔得油光发亮,扑腾着翅膀勾引落在窗台上的小麻雀。
横逸一团子滚过,它便喊:“小胖子,小胖子,横逸小胖子。”(sun_su_118,乃家油头粉面的鹦鹉上镜啦,表找我要通告费啊!)
横逸撅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