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侍寝是不是重新选……”他底气不足,并不敢把话说得太真切。
“呵,她铁了心要做戏,当然做全套了,要让你都看出来了还怎么做朕的爱妃。”卫昇嗤安盛一道,穿戴齐整站了起来,“骨折是大事,叫太医院再去几个人看,多多用药也无妨,她肯定希望尽快能好。”
卫昇约了吏部的温侍郎这个时辰谈要事,本来是不愿再多做耽搁的,不过一碰上孟棋楠,他就不由得多说了两句:“今晚上还住蓬莱殿,有人不是手断了么,朕就去关心关心。摆驾!”
安盛听他的口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哎哟喂,今儿晚上可有人要倒霉咯。
孟棋楠下午美美睡了一个长觉,起身的时候日头将落,肚子正好也饿了。青碧听到动静传膳进殿,然后亲自伺候孟棋楠穿戴。
一个宫女端来滴了玫瑰汁子的净水,见孟棋楠右手还上着夹板,便拧了帕子为她轻轻擦脸。另一个则跪在地上给她穿鞋。孟棋楠见两人机敏,便问青碧:“她俩是皇上身边伺候的?”
青碧道:“不是,她们是安总管送来伺候您的,不过皇上还没说让您住哪个宫,所以才暂时在蓬莱殿伺候。这个叫黛紫,这个叫霜白。”
孟棋楠咯咯地笑:“安公公还真是有心,如此我身边各个颜色的美人都有了。”
青碧也笑:“送来八个人呢,还有两个小太监。一个叫小褐一个叫黑子。”
“噗,什么名儿啊?跟小狗似的。”孟棋楠觉得好笑极了,手腕上的伤似乎也不怎么痛了,便站起来直奔晚膳。
不料青碧却拦着不让孟棋楠吃,只是叫红绛单独上了盅鱼羹:“娘娘别着急,先吃点羹垫下肚子。等皇上来了再用罢。”
孟棋楠诧异:“他来什么来,不是说不侍寝了?”话一出口她自觉太大声了不妥,于是压低声音,“你没去说我手断了,不方便么?”
青碧也犹豫:“说是说了,不过依奴婢看……皇上似乎不信。”
那是位什么主儿?若能被区区婢女蒙骗过去,这皇位恐怕也坐到头了!
孟棋楠怒:“管他信不信!我就不爱跟他睡觉能怎么着!”
“娘娘别气别气!”青碧急忙安抚她,又出言宽解,“兴许是奴婢说错了也不一定,您先把鱼羹用了吧。”
青碧还有句话没说:您不爱跟皇上睡觉,可皇上爱跟您睡觉呀。您敢反抗,没准儿别人就敢霸王硬上弓!到头来伤的还是您自个儿!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孟棋楠才吃了几口,就听见外头的人喊皇上驾到。她惊得赶紧把调羹扔掉,乍呼呼又忙又乱:“青碧快帮我把手弄好,千万甭让人看出破绽!”
明黄一晃,卫昇已经进屋了。他的视线一下就落在孟棋楠吊着的右手上,只见他长眉挑起:“朕听闻爱妃摔断了胳膊,十分担心,所以刚忙完事就过来看看。爱妃正在用膳呀,刚好朕也没吃,一起罢。”
他一坐下宫女们就摆上碗筷,只见他先夹起一块肉,却喂到了孟棋楠嘴边:“爱妃张嘴,啊——”
孟棋楠把脸转开,“羞涩”道:“臣妾自己来,这儿好多人呢,皇上。”
呸!谁敢吃表叔公你喂的菜?寡人怕被你毒死!
卫昇顿时一副“爱妃别任性”的表情,疼惜道:“你右手伤着不便用箸,还是朕来代劳吧。怎么,爱妃不愿意不欢喜么?”
“怎么会……臣妾都要高兴死了。”
孟棋楠骑虎难下,明知他整自己也不敢戳穿假装断手,便哭丧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张开嘴,含住了筷尖。
卫昇满意地微笑,眼神中透露的信息是:不管你是公鸡母鸡还是老虎猛兽,你都是朕养的小东西。朕叫你干嘛你就干嘛,听话最好,不听话生歪心思就砍了。
孟棋楠乖乖地一口口吃着东西,直被撑到了嗓子眼儿实在吃不下了,才把嘴闭拢,委屈又娇弱地对卫昇说:“臣妾饱了……”水眸汪汪儿的,格外惹人疼。
卫昇把筷子一搁,取来帕子擦了擦手:“行,那洗洗就该睡了。”
……
吃了就睡,表叔公你是在养猪吧?
孟棋楠一听要和他睡觉就怕,可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拒绝,只好拐弯抹角道:“皇上您不是还没用么?可惜臣妾手不方便,不能亲自服侍您。”
言下之意就是表叔公你快滚,后宫佳丽随你睡,但惟独寡人不给你睡!
“没关系,朕自己来,爱妃只需要配合朕就行了。”
孟棋楠差点被喉咙口的肉噎死,真的只能任人鱼肉了么……
说了要马上睡觉,可卫昇还是磨蹭了好一阵,又是更衣又是去偏殿浴池洗浴,然后忽然想起还有个重要的折子没看,差人从紫宸殿送来,硬是折腾到快到子时才准备歇息。
而孟棋楠也在这样惴惴不安的气氛中,煎熬了好几个时辰。
终于,宫婢太监们都退下了,卫昇伸着懒腰走到龙床前,站定摊开双臂。孟棋楠小跑着跟上去,十分善解人意地主动解衣——用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