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知遥忙大声解释自己是装作孟家人的,并不是真的江雨晴。可这些人哪儿会听她解释?三两下就将她捆了个严实。
知遥急了,一抬头却看到个熟悉的身影,虽然雨还有些大,但她透过雨帘模糊地认出那是蔡先生的身影。
她没见过他作为王将军时的样子,只能凭感觉猜出个七八分来。可如今这七八分,或许就是她的救命药。
在嘴巴被破布堵起来之前,她扯着嗓子拼命叫道:“蔡先生!我是刘昕初的……”
后半截儿话就硬生生被堵在了那儿。
王亦铭正听着手下人的汇报,隐约听到了熟悉的称呼和故人的名字。扬手止住身边将士的话头,他想仔细分辨分辨,却又什么都没了。
往前走了几步,他总觉得方才不是自己凭空想出来的,谨慎下决定去那声音发出来的方向看看,这才发现一堆人正围着自己手下一个小将,他身边绑了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看向自己时那显而易见的惊喜让王亦铭皱了眉,示意将她口中破布拿出来,他问道:“你是……”
知遥呸呸两口突出嘴里的污秽,说道:“我是遥儿啊,蔡先生,您还记得书院里的遥儿吧?您还给我烤过鱼呢!”
知遥捡了她与蔡先生都知道的事儿说,如今她不敢说自己的全名,也不敢说得太明显,万一出点岔子,那就麻烦了。
王亦铭是见过江雨晴和知遥的,只是对于前者他早已没了印象,但对知遥,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他见她如今样貌不同,先是愕然,继而想到她母亲的身份,便是大笑,“是她的女儿,果然,不愧是刘家家主的女儿,嗯果然技术还行。”
他又高兴地猛力拍了知遥几下,却压得她跪到了地上。王亦铭愣了愣,赶紧将她提起来站好,朝着身边人吼道:“还不快松了她!谁让你们绑着的!”
就有几个士兵忙不迭上前给知遥松绑,王亦铭又嫌他们碍事,亲自动手给她解了开来,唤了人来要吩咐他们将知遥送到贺行远身边。
知遥想到同样在担心的王静岚,沉吟了下,虽然极想现在就见到贺行远,可还是推辞道:“不用了,请将军给我个令牌给我匹马,我还要去给岚姨报个信儿呢。”
王亦铭奇道:“我方才已经命人去报信儿了啊,难道你没见到?难怪你这般打扮偷偷摸摸混进来呢。”
知遥就想到了自己骑马辨不清方向时,那匆匆而去的一人一骑,立马黑了脸,“难道我方才晚点儿出来,就能碰到他去报信了?”
“恐怕……是这样的。”
见知遥仿佛吞了苍蝇一般的神情,王亦铭心中不忍,好心说道:“不如直接送你去主子那儿?姐姐可能也已经到了那儿了。”
他口中的姐姐便是贺行远的生母王静岚,王将军是个孤儿,由王静岚的父亲定远侯抚养长大的。
知遥深深吸了口气,知道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正要点头答应,却发现方才紧张之下不觉得,现在自己放松了后反而身上的不适一起涌了上来。
湿冷打颤、头晕目眩的感觉下,她觉得自己要倒了。临昏过去前,她猛然想起来一事,拼了力气抓住王亦铭的袖子说道:“门外有您的人受伤了……派人去看看吧……”
她话没说完就倒了下去。
王亦铭忙将她接住,命人把她安置妥当送到贺行远身边。
至于门外那倒霉的士兵……
王将军方才已经听手下汇报了他的状况,如今听了知遥的话才将两者联系起来,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那命人绑了知遥的小将方才见将军亲自给知遥松绑就觉察出不对劲儿了,如今听到自家将军又要把这小姑娘送到主子身边,终于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地说道:“属下见她说是孟将军的亲人,想着……”
“想着?你这榆木脑袋还能想出什么来?将人打一顿还是挂起来?”
王将军记起自己同老王爷还有贺行远说起要事之时,贺行远还坚持让知遥同坐在马车中的情形,就走过去抚了抚小将的头发,笑得如春光般灿烂,“告诉你!若是她出上一点儿半点儿的差错,你们全家都不够砍的!”
知遥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就听到耳边有人嗤笑:“旁人淋了这样大的雨,若要昏倒,也是因为受了寒,你倒是好,居然是饿得……看你那点儿出息!”
知遥听到他的声音,就安心了许多,觉得身边很温暖,就又往那热源处拱了拱。
贺行远却不肯再让她睡着,死命地晃她非要将她给摇醒了。
知遥不乐意,埋怨道:“我这担心你多久了,让我好好休息休息不成?”
贺行远指指地下,说道:“我将你一路背上来更不容易,你好歹去外面看看成不成?也不枉费我一片心思。”
他这话终于让知遥清醒了一些,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觉着差不多了,才从两人相偎的榻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往外走,腿都在发着颤也不管。
贺行远坐到桌边指着一桌子饭食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