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掐死你。"
他神智渐渐昏迷,脸上却绽出了笑容:"九郎,现在我知道,你在我身边了。我记得你这双手,冷冰冰的。。。"
是啊,九郎的手一直那样冷冰冰的,白玉般的肌肤,好像是玉雕就的,却是一点热度也没有,纤细而冰冷。
没有关系了,九郎,他最後再睁了一次眼,原本是我对不起你的,如果还有机会,我真的只想好好地和你一起。
宋春慢慢合上眼帘,身子软软地坠下,不知怎的,顾九心中突然一软,蓦地放开了双手,宋春身体失了倚靠,顿时倒在地上。
青衣少年道:"九哥,这时候你心软不得。"
顾九却不言不语,慢慢蹲低身子,伸手勾起宋春的下巴尖儿,却见脖颈上一圈乌青的掐印,一根细细的红色丝线隐在衣襟内,他顺著红线一拉,那红线顶端却系著一块玉佩,雕著狮子与牡丹的图案,极为生动。顾九拿著那块玉,突然间百感交集,反来复去只是瞧著那块玉,突然间俯身抱住宋春,嘴对著嘴度了一口气过去。
青衣少年唉地一声轻叹,跺脚道:"九哥,你。。。。。你将来会後悔的。"
顾九充耳不闻,紧紧地抱住宋春,又度了他几口气,宋春身子轻轻动了动,顾九将他抱上床,盖好被,呆呆地瞧著他。
文秀便过来推他道:" 咱们走吧,你下不得手,难道还想跟他在一起?"
顾九转脸看著文秀道:"我的日子,总归是偷来的,文秀,让我和他在一起。"
文秀道:"你发过誓愿,要亲手了结了他,你违背了誓愿,还不知怎麽收场呢,怎麽还能跟他在一起?"
顾九又回头看了宋春一眼,轻声道:"杀不了他,便只好和他在一起。"
文秀大急道:"那怎麽成,九哥,他若再负你一次,我就真的再也救你不得了,如果那样,我怎麽去见锦哥?"
顾九却垂著眼,一语不发,轻轻咬著唇,显然一付死心塌地的样子。
便在这时,屋子里一阵冷风吹来,顾九道:"子时了,文秀你走吧。"
文秀怔怔地看著他,良久叹了一口长气,转身往外边走,走到门边却又回转身来:"九哥,来日若有难,你知道怎麽找我,我去了。"
宋春好像作了一个很长的梦,一会儿是和九郎坐在小船里,江水静静地从脚下流过去,顾九的发丝轻轻撩著他的脸庞。一会儿,又好像和顾九坐在灯下,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背著功课,梦境纷乱而迷离,却总有顾九陪在身边。
迷迷糊糊中,鼻端飘来一点香气,似有若无,淡淡的,有些儿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他含糊地叫了一声:"九郎!"
这一声却将他自己唤醒,却原来是躺在野草垄中,他茫然四顾,身边四处是大大小小的坟头,一个白衣男子,正静静坐在对面半块残碑上,唇红齿白,眉目如画,风姿秀雅,正是当年那一见倾心的顾九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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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朝阳初升,野草带露,坟头上浅黄的花朵盛开在晨风中,宋春揉了揉双眼,喃喃地道:"九郎,这是哪儿?"
顾九坐在那半块残碑上,面无表情地道:"乱坟岗子。"
一阵清风吹过,那隐约的香气随风而来,宋春抽了抽鼻子道:"九郎,好香,这是什麽香气?"
顾九郎淡淡说道:"死人的骨头香。"
宋春却站起身来,凑向顾九身边,笑道:"是你身上的香气,九郎,你身上藏著什麽香呢。"
顾九伸手轻轻推开他道:"宋春,你一点儿也不害怕吗?"
宋春道:"我害怕什麽?"
顾九冷冷地道:"我并不是人。"
宋春沈默下来,他不是傻子,昨夜那般离奇的际遇,那神秘的青衣少年,那山谷,那茅屋,他知道,顾九,只怕真的已经不是人了。
然而是不是人有什麽要紧?要紧的是,他又在自己身边了,四肢俱全,容颜如昔。
他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是人,那是什麽?"
顾九微微抬了脸,一缕阳光洒在他脸庞上,肌肤光洁若玉,唇色水红,眉敛翠色,端的是丽容无俦,他坐在残碑上,日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拖在坟头上。
宋春缓缓地道:"是人也好,是鬼也罢,哪怕你是妖呢,九郎,我要寸步不离地跟著你,你去哪,我跟你到哪。"
他轻轻地抚上顾九郎搁在膝头上的手,仍是那般冷冰冰的,没半分热度,顾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