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穷途匕见。他知道自己履历上那些东西,跳进黄河洗不清了,要是被抓,枪毙都是好的了。
双方人马对峙了一会儿,队长松口了。
过了一会儿,下面的空地上开进了一辆车。
王胜朝人质的腿上开了一枪,“你他妈耍我?让你开到外面的卖场去!”说着,几人挟持着人质从屋里退了出去。
队长忙吆喝几人跟着出房。
忽然,四楼屋顶传来一声尖利的女声,“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站在我家棚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几个警员重新冲到窗口,朝上面望去。隐约有两个人影在四楼的雨棚上,攀着空调架朝五楼爬去了。队长大声道,“分开行动,老三老四去上面,其余人跟我去下面!”
清河紧紧地抓着一彦,感到身体在半空悬空了,还会摇动,一彦踩着空调盖子攀进了两栋楼之间的缝隙。这样老式的楼房,两栋楼之间大约只有半米宽,双脚撑着可以固定式身子。这里离地面有十几米高,清河觉得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一彦摸着她的脸颊,“乖一点,别想太多,也不要往下面看。”说完就顺着水管往下滑,清河差点尖叫出来。
到了地面,她也从未感到的不真实。
一彦拉着她出了巷子,到了外面的卖场。这个时候正是热闹,鼎沸的人声喧嚣地人听不见别的声响。一彦直接踢开了一个男人,抢了辆摩托车,载着她跃出了人群。后面两个跟来的警察连忙骑着连座的摩托警车追上去。
“借过借过!”
人群里更热闹了,路边摆的摊位不时被掀翻。这两个警察分明还是新手,在路口被拦下来。几个大妈追着他们要钱,两人憋得脸红脖子粗,说不出一句话。回头一看,一彦早出了卖场口,潇洒地转了个车,朝他们摆摆手,直接踩住油门,绝尘而去。
一路上风驰电掣,清河紧紧地抱住他的腰,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他们也没有说话,两人之间有种奇怪的气氛。镇外的树林里有个破庙,四周多草木,轻易不被人发现,一彦带着清河去了那里。
夜晚,天色暗地看不清远方天边的星辰。
月亮也隐没到云霭里。
一彦没有生火,清河浑身都冷冰冰的,也不想开口求他。两人就这么奇异地沉默着,直到她肩上一沉,他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一彦就穿了件T-shirt,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
清河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他。
“干什么,要和我划清界限?”一彦收了外套,也不穿上,只是语声有些嘲讽,“要是真和我划清界限,刚才干嘛还死死抱着我?你大可以自己走啊。”
“你以为我想和你在一起吗?”
一彦没有温度地笑了笑,“那有本事自己回去吗?”
一句话就戳中了她的软肋,清河拔了脚步缝隙中挤出的一根野草,在指尖扯啊扯,最后扯到了手里。
“你要有这个本事,就自己走,没这个本事,就乖乖听话。”一彦一手把她揽到怀里,摸着她的脸、摸着她的脖子,咬住她的耳垂,“我就是个十恶不赦饿人渣,一会儿还要去找那些你厌恶的强盗匪徒,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听话地好,免得死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清河挣扎了几下,都没有挣开他,一口咬住他的手臂,死死地咬,他也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由有些气馁。
夜深了,她也累了,慢慢睡了过去。一彦把她抱到大腿上,看她已经睡得很熟,腮帮子鼓鼓的,心里忽然有些酸酸的暖意。这种复杂的感情,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本来他不是个口是心非的人,恶毒也是坦坦荡荡的,遇到她以后,就变得有些奇怪了。有一些事情,有一些话,都身不由己。
其实有时候,他并不想那样。可是她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对于他这样心高气傲的人,实在很难低声下气去求她。
他们之中,总是还横亘着一个姜别。他一天不死,他就一天不能安心。
清河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一彦带着她走出这片森林,上了路边的公路,搭了一次顺风车。
路边一个个油漆站牌歪歪扭扭地写着地点,顶多多几个箭头,标识所去地方的方向。好不容易找到个小镇,用公用电话联系了那边的人,他带清河进了小镇的深处。
长长的街道从路口往前延伸,路面慢慢低沉下去,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躺在路口,年纪不大,都还是半大的孩子,裹着破旧的毯子,手边放着破碗。天色不早了,夕阳只照进这个狭窄低矮的街道尺寸,在斑驳发黄的墙面上映出弯弯曲曲的微薄金色。
清河想掏出钱来,一彦却压住她的手。
“你干什么,连我扔个钱也要管吗?”
“你的智商什么时候能提高一点?”一彦眼带嘲讽,用眼神示意她往旁边看。清河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几个孩子已经起了身,拿着讨饭的破碗拥到了路口。一个年纪大的乞丐清点他们碗里的钱,少了数就用手边的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