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诊室里的初相见（上）

    医院门诊区外头每逢看诊时间总挤满人潮，有挺着肚子的孕妇、聊天打发时间的大妈们以及看起来坐立难安的小情侣。

    何晨捏着纸条，边走边再次摊开纸条确认内容。

    妇科第六诊室，下午四点，简睿。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到门诊来了，自从上大学后他各项抽血数值都十分稳定，看着他长大的医生爷爷手一挥就说以后每年回诊一次就好；这次若不是医生爷爷决定退休，让何晨跟徒弟约在门诊见个面、顺道验血，以后好改由简睿来进行常规检查，不然他大概不会想起还要回诊这回事。

    他对于简医生也说不上陌生，但却是从来没有接触过本人的。由于简睿见习时就是跟着医生爷爷学习，何晨这几年听说过不少关于简睿的事，各种阴错阳差下迟迟没见过对方一面。

    还在胡思乱想着，何晨回神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第六诊室外面，放医生名牌的地方空着，表示目前是休诊状态。深吸口气，他屈指轻敲几下门板。

    来开门的是个戴着细框眼镜的年轻男人，轻声问：“何晨？”见他呆楞楞地点头，男人笑了笑顺手递给他一张纸，“你好，我是简睿。你先去抽血，待会回来直接进诊间。”

    何晨晕呼呼地拿了抽血单就走，脑袋里就像跑马灯一样跑过各种咆啸体、论坛标题──比如“做检查的医生从老爷爷变成年轻长腿帅哥，这腿到底是该张还是不该张开”、“现在哭求爷爷不要退休来得及么”。

    虽然从小就知道自己拥有双性的第一性征，不过何晨的自我性别认同以及证件上写着的都是男性，青春期发现恋爱倾向也更偏好男性；他和父母谈过性向的事，父母都能接受，可他没让父母知道有着双性征在圈内并不太容易找到伴侣，说出口只是让父母难过罢了。

    现在遇上简直是按他喜好打造的人，何晨不由得纠结起来。这股纠结只维持到抽血时，看着抽出去的几小管血，他忽然就豁达了。

    这算什么事，有帅哥看挺好的，要张开腿还比较不害臊。

    对何晨来说比起男医生，女医生更让他不自在，那种心情就跟很多男性看泌尿科偏好男医生相同，无关专业与否、歧不歧视，就只是心里的坎过不去。

    回到诊室门口，何晨这次没迟疑，敲门后直接进看诊间。

    简睿原先低着头翻看病历本，听见敲门声抬起头正好和推门进来的何晨四目相对，见何晨两颊红扑扑的倒是没说破，指着桌前的板凳让他坐下。

    简睿思考了几秒还是决定正式自我介绍一下，“老师应该跟你提过我。我叫简睿，从见习时就跟着老师学习到现在也有几年时间，如果没有什么情况，未来会由我来接手你的常规检查，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跟何晨握完手，简睿把稍微滑下来的眼镜推回鼻梁上，半开玩笑地说：“不用太拘束，有想知道的都能问，像是怎么追女朋友，我虽然没对象但是支招还是可以的。”

    本来绷着张脸的何晨不禁笑出声。

    “我没有想追求的女同学，这样还能不能问简医生电话号码？”何晨笑着问。

    “当然，想怎么打都行。你现在大学四年级？”简睿抽了张便条纸，在写上几行字后递给何晨。

    “对，课修完了等毕业。”仔细将纸条折好收进口袋，何晨莫名松了口气。

    “挺好的，感觉得出来你大学生活很充实，上次抽血检验结果都超过一年了。”简睿阖上病历本同时对何晨眨眨眼。

    何晨有些赧然的傻笑几声，没敢接话。

    “该进入正题了。有没有哪里起了变化，像是身高、例假之类的？或是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简睿不打算继续调侃他，把人吓跑可不好办。

    “大致上都没变化，真要说的话，”何晨脸上害臊，视线瞥向一边没人的地方，“乳房最近一个月有点胀痛，偶尔私处会有搔痒感。”

    简睿几不可见地挑起眉头，尽可能平心静气的问：“最近有性行为吗？”

    “没有！”何晨连忙摇头。

    “那大概不是大问题，我先帮你内诊看看是不是感染。待会乳房也做个触诊，可以么？”简睿又推一把眼镜，语气轻松很多。

    何晨来之前就有心理准备，听从指示乖乖走到布帘后面把内外裤都脱下来，折好裤子后坐上诊疗椅，张开双腿跨上支脚架摆好。打从青春期后，老医生就不太替他内诊，一来是没必要，再者是医生的孙女跟何晨差不多年纪，知道青少年脸皮薄，老医生不想勉强他。

    “简医生，我坐好了。”何晨听到简睿应声后旁边的水槽传来水声，一颗心又不受控制的狂奔起来。

    ?

    简睿洗好手在诊疗椅前落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你得坐前面点，不然我看不到。”

    见他一脸慌张想挪动屁股，简睿再次被逗乐，“别慌别慌，没事，我来调整就行。”

    简睿站起身，上身前倾让何晨搭着他肩膀，手掌托着何晨屁股蛋往前挪。整个过程很短，何晨脑袋一片空白，简睿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