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若无其事地望着天花板,缓缓的语气却像是受了极大惊吓,有几分说不出的害怕,“我当过几回法医,解剖过十一具尸体,但我看过的身体远不止这个数,无论男女。”
白猫望着墙壁,稚气的脸上神情复杂,看起来和萧景差不多,连要回他的话都觉得艰难。“你要进去吗?”
“不,我想说的是,赤身裸体的人我见过很多,解剖出来脑满肠肥的人我也见过很多,但我实在没兴趣看两头猪交配,所以,这个开眼界的机会留给你。”
听着响亮的肉体拍打声,只要听,他就知道这是多么肥大的身躯互相撞击出来的结果,他也不用去想早上见到的女人有多丰满了。
“我不想要。”白猫幽幽说。他至今没见过女人的裸体,在这个年纪也出奇地还不想看,更不想自己第一次看女人的裸体是看那么丑的,那么胖的。
“你得听我的命令,这就是命令。”萧景霸道说。
白猫咬牙,像站在金子上一样不愿移开脚步,生怕自己一移开,金子就没了。
“还不去?”
“苍璆的本事高吗?”
“你放心,里面不会是苍璆的。”萧景仿佛知道白猫在想什么。
“为什么?你不是说”
“因为苍璆不是胖子。”
“噢。”
白猫还站在原地磨蹭,房间内便传来男人销魂的低吼,声音渐没。
萧景已经想呕吐了。
“他怎么了?”白猫忽然关切地问,是被女人杀死了吗?
“大概是完事了吧?”
“完事了?”白猫迟疑一瞬,“他为什么要喊?你完事的时候,也这样喊吗?”
萧景一顿,蹙眉看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拍他脑袋上,低声骂,“老子是会干这种事的人吗?老子是这么低俗的人吗?老子就只差喝露水当神仙了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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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猫无辜地理顺头发,“在莫斯科你没跟那女人睡觉?”
萧景深吸气,“你听到声音了?”
“没有。”
“那还有什么要说的?是不是要我在这里当场教你怎么优雅地干女人你才愿意听我的命令去踹开那个门问出苍璆的下落?”
白猫闭上了嘴,默默朝那扇门走去。
黑暗里躺在床上大口喘息的巴远没想到房门会被粗暴踹开,但黑暗里他看不见来人,因为来人高高瘦瘦,还一身黑衣,他得将目光往上挪一点,才能勉强看见来人如月光般朦胧的脸庞。
“你是谁?”巴惊惶起来,抓起床头柜的枪。
“啊——”原本还趴着,刚翻过身的素惊叫一声,慌忙地拉过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马上就躲下床,靠在床边又哭又叫。
“冷静点。”
萧景进来时,顺手摸了一下开关,屋里灯亮了。
在床沿露出半张脸的素几乎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倒抽一口冷气。
这黑毛金毛,不就是早上的两个人吗?
巴在床上,举枪的手在颤抖,脸上的肉在颤抖,身上的肉也在颤抖。
萧景和白猫并肩站着,宛如两尊突降人世的神只,优雅,高贵,风轻云淡又冷漠无情。
白猫闭着眼,面容平静。
萧景微笑,似乎没看见巴一丝不挂,就像他腿间应该有的阴茎却埋没在漆黑的阴毛里一样,他已当他是尸体。
“听得懂英语吗?”他语气轻松地问。
巴张嘴,点头如捣蒜。
白猫微微睁眼,只一瞬就又闭上眼。他看见漆黑的枪口,也看见男人赤裸肥胖的身躯。他可以闭眼躲子弹,所以也决定闭眼躲丑陋的男人。
“你也是个跟女人上过床的男人了,不是小孩子,就该知道,枪可不是能随意指着人的。”萧景悠悠走近床边,两根手指捏着枪管轻轻地就拿走巴几乎拿不稳的枪,随手扔在床尾。“看见他了吗?他闭着眼睛,就是不喜欢别人拿枪指他。”
萧景的神情温柔,微笑亲和,话语真诚,就像是一个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有多好的邻家哥哥。白猫虽然没看见,但单单是听,他也不太敢相信,想起萧景对自己的态度,后背凉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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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和床边的素,都吓傻了,都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现在回答我,那块机械表的主人在哪?是真正的主人,不是那个猴子一样的孩子噢。”
巴的瞳孔骤缩,内心的恐惧一波涨过一波,刚刚泄过的虚软身子又紧绷起来,假如有人碰他,就会知道这像在触碰一只皮糙肉厚的结实的猪。
素的眼睛瞪得奇大,萧景也朝她笑笑,“你们两人谁告诉我,我就不杀谁,要是都不告诉我,那我就全杀了。”
巴和素似乎还在回神中,过了一会,他们都不愧为是亲密无间过的一对,都心有灵犀地喊出声,“在山后!他在那边!”
谁都不想死。
萧景唇角优柔的笑意更深,“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