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翠的山林里,青翠的别墅透着光亮,柔和的鹅黄光芒将男人颀长的身影投在地上拉得很长。
荣枯依然躺在沙发上,睁眼能看见自己浓密的睫毛如同裹了一层金箔。他懒懒打了个哈欠,“来得可真慢哪,我都睡了一觉了。”
苍璆瞥了他一眼,又回到单人沙发边坐下,耐心地等着。
“你也可以再睡一觉。”
淡然的笑声从门口传来,苍璆望去,萧景终于来了,身后跟着那个小金毛。
荣枯依然躺着没动,眼睛斜斜看着,笑了出来,“当然,我就没打算起来。”
“也没打算给客人让位?”萧景施施然走近,目光在荣枯和苍璆之间游移一会后便干脆坐在苍璆对面,坐在另一只单人沙发上,翘起腿,也不管白猫了。
“我又不是主人,哪来的客人?”荣枯说。
白猫从进门起,就一头雾水,听不懂他们的汉语,也不知道这两个男人哪一个是苍璆。
这两个人和萧景截然不同,萧景一身风度优雅散漫,笑起来亲切随和,他相信躺在他的手术台上的病人看见这样一位眉目温柔的医生,心里一定安心又愉快,一时不会想到自己身上的疾病。
躺着的男人,看起来懒散极了,两缕发丝垂下鬓边,如玉雕琢的脸庞在融融的光芒里有几分阴柔,也有几分神气,更重要的是,他躺着,躺得像个死人,气势却一点儿也不比站得笔直的人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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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坐着的男人,背着光,白皙的脸庞像蒙了一层薄纱,神情晦暗,漆黑的眸子却凌厉如刀光,正盯着白猫。比起萧景和躺着的男人身上的慵懒柔和,这男人显然要更冷酷强硬,不容一丝玩笑。
哪个是苍璆?白猫轻抬食指指着坐着的男人问萧景,“他是苍璆?”
“眼光不错。”萧景肯定了他。
“他是谁?”白猫又指荣枯。
“老实说,不认识。”萧景说。
这时,荣枯微微撑起半个身子,伸长了脖颈,眯起眼睛打量白猫,“你的眼睛是两个色?是真的吗?”
白猫眨眨眼,心里莫名感到羞耻。这双眼睛,就是这双眼睛,每个人都会注意到,每个人都要问,还有因为它而导致的名字,这根本不是名字他只恨这双眼睛不能藏起来,他因为它变成异类。小时候,基地里的教官就说,这双眼睛早晚要害死他,因为他是要当杀手的,他得隐于平常,可这双眼睛,实在太特别了。
“你的头发是真的吗?”萧景在一旁轻笑着问。
白猫闻言看他,他正看着荣枯,眼里有光,轮廓温柔,他莫名感到安心又愉快。
荣枯又躺回去,“你羡慕?”
“羡慕你每天都要和女人一样扎辫子?不。”萧景靠进沙发,姿态轻松。?
荣枯并不恼,还是笑眯眯的,“这倒也不用每天都扎,想扎就扎,我一向是很随意的。”
似是看不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废话连篇,苍璆开口了,“你怎么来缅甸了?”
萧景故作高深地笑着,“这个说来话长。”
“我们有的是时间。”苍璆说。
“你这样说,我不告诉你还真不好意思。”萧景笑得荡漾,“我从伦敦来,想到临北去,结果我的机长飞错方向了,我就到这来了。”
苍璆和荣枯脸上瞬间都有几分难以形容的色彩,萧景又看着还在桌上的手表,说:“看来有人通风报信啊,手表又在你这里。今天早上,我们只是想吃点早餐,就遇见了你的表,你说巧不巧?”
苍璆和荣枯的神情更加复杂,荣枯愣是笑出声,“巧,好巧啊!”
“你说你从伦敦来?”苍璆冷声说,“飞错方向,一路这么多国家,没一个把你打下来?”
荣枯大笑,萧景挑眉,“你是在关心哥哥我吗?”
白猫忽然感觉自己是透明的,也真的变成了一只猫,听不懂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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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璆冷哼,荣枯笑而不语,萧景瞥了一眼白猫,敛去揶揄的神色,正色道:“别的不多说了,我们得谈谈。”
白猫什么时候会出手?他不知道,但肯定不是现在,因为他知道白猫不能一个对付他和苍璆两个,何况现在还有一个躺在这里。
“在荣枯面前也可以谈。”苍璆说着,睨了白猫一眼。
萧景叹气,“他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那我猜他也不会汉语。”苍璆说。
“没错。”
“那你要谈什么,现在就可以说了。”
萧景微微歪着脑袋,无奈地看着苍璆,什么也不说。荣枯挥起优美修长的手,漫不经心说:“璆璆啊,你们还是去楼上谈吧,我可什么也不想知道。”
“璆璆?”萧景戏谑一笑。
苍璆无语。
“哈,你羡慕了?我也可以叫你景景的。”?
“不,不用,不用。”
“你带来的这小金毛叫什么?”荣枯眼里熠熠闪光,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