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北城郊外的空旷雪地离火车站很近,萧景打算在这里教训白猫一顿后就要搭上火车离开。
此时,白猫环视四周,微蹙眉头,显然还没从萧景说的“比武”里反应过来。
他以为萧景要带他去打黑拳赚钱。
“开始吧。”萧景整理衣襟,语气散漫说。
“先生,”白猫惶然说,“没有必要这样。”
“我认为很有必要。”
白猫垂下眼帘,无奈站着,下一秒,萧景一拳砸在脸上,他不敢置信地斜望他。萧景脸上带着轻浅的笑意,不由分说又是一拳砸过去。
白猫挨了两拳,一拳比一拳力量大,他艰难地站稳,终于相信萧景不是开玩笑的。
“先生,这是你逼我打你的。”
“是啊。不过你还打得起来吗?”
咽下喉头的腥味,白猫目光一沉,脱下大衣再丢开,动作利落,紧接着精瘦的身影闪向神情闲适的萧景,迅速跟他扭打在一起。
雪花被踢飞,溅起,拳风一下变得肉眼可见般。萧景脸上的悠闲没有了,少年苍白的拳头在视线中晃成虚影,他神色紧绷地躲闪。
白猫的招式和他本人精致漂亮的脸蛋,天真安静的气质截然不同,修长四肢灵活强劲俨如一头野豹,拳拳带风招招毙命,丝毫没有点到为止的打算。萧景仿佛被豹缠上的猎物,早晚都是要进肚的,根本不用活命。
“该死!”
萧景暗咒一声,白猫旋身长腿一扫,脚背直踢萧景的胸膛,好在他闪得够快,唯独手臂挨中,骨裂般的痛感火速袭上大脑,由不得他缓口气,白猫狂野的拳头携着冰凉雪花又迎上来
从小就是被当做杀人机器培养起来的白猫,暴戾早已流淌在血管里,格斗早已融合在骨子里,虽然这段时间他没有保持一定的训练,但抻抻筋,做做俯卧撑什么的令身体不僵硬的小动作他都有做。
这次比武,开头他是有些迟缓,但越打越入佳境,他已经难以停下来了。而萧景作为一个医生,明显很能打也很扛打,白猫第一次见识到他的实力,潜意识里有些亢奋,似乎不把他打趴不够尽兴,耳畔又有一个遥远却清晰的声音在说:“这是最好的机会,杀了他!”
虚影的拳头猛然在眼前放大,萧景精疲力尽地闭上眼,风扑面而来,一切仿佛静止。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鼻梁也没有被打断,萧景睁开眼,眼前的拳头骨节分明,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雪花。
雪地上,白猫跨坐在萧景身上,一脚踩着他的手臂,一膝盖压着他的手肘,一手揪住他的衣襟,一拳头停留在他脸上,将他整个人都压制住了。
越过拳头,萧景和白猫对视,那双异瞳里有奇特的光,风吹过,睫毛轻颤。
“起——来——”
萧景虚弱的语气威严不减,牙齿间的血腥令他暗自记下这笔账。
白猫回神,挪下脚坐在地上,呆呆看萧景还躺着。
“先生,这是你逼我的。”
萧景的手臂像废了一样使不上力,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撑住身子坐起来。
“臭小子,你就不知道点到为止吗”
白猫抬手抹去唇角的血渍。“你又没说要点到为止。”
“你”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白猫伸手要搀扶萧景,萧景有气无力地打掉他的手,倔强地自己站起来。五脏六腑都在痛,骨头也在痛,萧景自我诊断了一番,庆幸是自己的骨头够硬,躲的速度够快,否则现在肋骨都不知道得断几根。
“先生,这是她的相片。”
墨暕揣着复杂的小心思把相片放在泽牧远桌上。相片上是个穿白色棉衬衫和黑色长裤的女孩,她站在牛津大学的校园里,面对镜头笑容灿烂,一双湛蓝的眼睛如缀满星星。墨暕对这女孩的第一眼印象是,她具有东方神韵的面容脱俗绝美,美得叫男人心颤,这是不可否认的,谁看上她都不奇怪,但是,泽牧远都可以当她父亲了,看上她不太好
泽牧远走了过来,拿起相片,即刻端详。
墨暕无意偷瞄他,虽然他看起来还十分年轻,但年龄摆在那里,终究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而这女孩也不是寻常女孩,她可是法兰杰斯,这又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泽牧远放下相片,目光黯了黯,嘟囔道:“她好像有点像她的祖母。”
墨暕诧异,“先生,你认识她的祖母?”
泽牧远坐下,靠进椅子里。“不认识。”
墨暕见他似乎没了兴趣,便拿起相片看了看。这个法兰杰斯没有法兰杰斯家的浅黄金发,也没有法兰杰斯家碧绿的眼眸,她是黑发,蓝眼。
“我觉得她不像她的祖母。”
泽牧远看向他,他补充道:“她的祖母不是法国人吗?玛拉·法兰杰斯,我在报纸上见过,跟她不像。”
泽牧远定定地看着他,“我说的是她的外祖母。”
墨暕再垂眸盯着相片,脑海里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