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带回来一个半裸女孩,萧景不得已敲响年轻女仆的房门,将瑟瑟发抖的女孩丢给她。
医疗室里,装有福尔马林的瓶子里多了八只眼球,白猫忍不住说道:“今晚,你真像个警察。”
如果不是萧景执意要去杀人,这个女孩就得被玩死了。白猫隐约明白今晚的情况,对那女孩来说,大概会是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晚,她将伤痕累累地在绝望里死亡。
“看来你能接受这些眼睛了?”萧景轻嗤一声。
“如果我知道它们的主人的身份。”
“得寸进尺。”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告诉我?”
“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萧景摆摆手,“我要去睡觉了,别再缠着我了。”
白猫欲言又止,看着他上楼的背影,想到容器里的眼睛,他好奇他竟然睡得下去。反正他是睡不着了,白天因为萧景不理他,他没什么事就多睡了半天。
坐在沙发上,白猫望着壁炉上的骨灰盒出神。
不一会儿,女仆叫着“医生”从舆洗室跑出来,看见白猫,她改口道:“先生”
“怎么了吗?”白猫诧异,难不成那女孩跑了?
“她”女仆眨眨眼睛,像是没想好措辞,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怎么了?先生给她检查过,她身上没有伤的。”
女孩自被他们救下后就没说过话,一直在哭。在车上,萧景凭肉眼确定她还没有受伤。虽然她半裸,但只有脖子上有女人的口红印,手臂有掐痕,关节淤青,其余地方没有异样,可想而知还没遭遇身体上的损害。
“是的,她没有伤。”女仆深吸气,“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是我看错了,我不懂辨认东方人。先生,我先去照顾她了。”
白猫没听清女仆的碎碎念,他继续坐着。过了没多久,女仆牵着洗干净的东方女孩经过大厅,在温暖的吊灯下,白猫才看清女孩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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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安静下来,长发别在耳后,一张干净的小脸总算能看个分明。两道秀气的眉毛下,一双乌黑眼睛偷偷打量四周,因为哭得久了,眼眶透着血色,眼珠子仍晶亮地闪着光,像随时要掉落珍珠般神秘而悠远的光。她时不时吸鼻子,挺翘的鼻子线条柔和,有东方人独有的秀雅,此刻鼻尖还有脂粉晕染般的粉红,和着形状好看的朱唇,她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东方人偶,也像一个从东方仕女名画里走出来的女子,纤细而娇弱。
白猫盯着她发愣,她看起来真是弱不禁风,怕是他这辈子都不会遇见一个比她更柔弱的女孩了,而更令他惊讶的是这柔柔弱弱的陌生女孩一眼便叫他感到熟悉,仿佛他们见过面。
白猫怔怔地回忆自己见过的东方人,曾随和上官连琛,然而不是,眼前这个女孩和她们完全不一样,这一个看着太脆弱了,也没有精神奕奕的笑靥,因为刚经历过噩梦,所以她的眉眼微蹙,痛苦和恐惧仍萦绕着她。
“先生?”
“带她去休息吧。”
白猫继续凝望骨灰盒,脑海里的疑问不断重复,在哪见过?为什么这么眼熟?按道理说,真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孩,他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清晨,餐桌上,萧景喝了口咖啡,一脸与平日无异的冷淡。见他丝毫没有要问起昨晚带回来的女孩的意思,白猫幽幽开口,“你今天是不是要帮那个女孩检查身体?”
“检查什么?她不是没事?”
“万一有内伤呢?”
萧景不耐烦抬眼,睨着白猫,“你这么关心她,干脆把她收了?然后滚出我的视线?”
闻言,白猫抿唇,默默低头喝咖啡。,
静得诡异的早餐时间在女仆将清醒的女孩带到餐桌上来而变得更诡异。女孩始终低着头,两只小手相互绞着,迟迟没有向面前的一份早餐开动。
女仆看了萧景一眼,见他没什么吩咐,便走回厨房去。
白猫心里跳跃着,迫切渴望对面隔了几个位置的女孩抬头,让他再看清楚点,究竟眼熟在哪。
女孩像尊沉思的雕像,在她自己的视线里,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攥紧茶色裙摆,紧密舒适的布料在餐具碰撞的声响里给了她安全感。长发垂在脸颊两侧,她的眼珠子左右游移,除了地板什么也没看到,但别人也看不到她正在偷看,内心因而慢慢平静。
救了她的人,大概真是好人吧。脑海里飘出这个念头,她的鼻子不由得一酸,在黑暗里度日如年的煎熬仍轻易叫她感到委屈和难过。在眼泪模糊了视线,泪珠即将掉落的时候,她闭上眼,终于决定出声——
“谢谢你们,救了我”
是好听又稚气的声音。白猫顿了顿,看向女孩的方向,她动都没动,还是低着头,一瞬间,仿佛是他幻听了。
萧景刚好吃完,擦了薄唇,他将目光定格在女孩的长发上。“你叫什么?”
“我叫陈沐珏。”她悄悄松开裙摆,两手相握。
“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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