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
关辛之提着一刀肉和几个油纸包回到家里,他和秦深离开后,找了一出宁静的小村落安顿下来,他偶尔会去不远的镇上给人看看阳宅风水赚些银两养家,秦深则在家里,下河捕鱼或照顾菜园里的青菜。
“学长你回来啦。”
秦深正坐在桌边摘菜,看他回来,忙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扑进关辛之怀里。
怀里的人一天比一天消瘦,关辛之心疼得紧,他今天特地去镇上买了肉和一些点心带回来,想让秦深高兴一下。
“今天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关辛之将肉放在桌上,捧着脸在额头上亲了一口。
“好多了,想你学长。”
“我才出去半天。”
“半天也想。”
“今天买了肉,你想怎么吃?”
“我想吃烧肉,加水煮蛋一起烧。”
“好好歇着吧,先吃点心垫一下肚子。”关辛之拆开油纸包,往秦深嘴里塞了一块绿豆糕,然后将人抱到床上坐好后,转身去厨房做晚饭。
秦深的毒并没有解,沈君和给的解药是假的,他们离开之后没过几天秦深的毒就发作了,自那日起已过了四十六天。结合沈君和后来的动作,关辛之知道,她要将阮家人斩草除根,一个都不打算留。
这四十多天里,秦深和他抱着过一天赚一天的想法,每天腻歪在一起,日子反倒比往常平静了不少。
两人吃过饭后,关辛之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秦深:“今天有晚霞,坐在田埂子上看正好,你想出去看看吗?”
“和学长一起,去哪里都行。”秦深乖巧的坐在凳子上。关辛之收拾完碗筷,站在他身后给他梳头,柔软的发丝从篦子齿间穿过,关辛之十分喜欢给秦深梳头的感觉,这让他回到小时候,看着那条街上邻居爷爷给奶奶梳头,一边梳一边念到:“一梳梳到白头,老婆子这力道可还行?”
秦深没有时间让他梳到白头了,可这种仪式一般的行为,总让他有种时间能够停止的错觉。
“你头发越来越长了,还记得在大学,你三天两头染颜色,一下灰一下黄,我总看着你像不良少年。”
“那时候我想,学长不愿意认我,那我就把头发弄亮一点点,这样在一群人里学长总能一眼看到我。”
“还有人写我们的小说。”
“那真不是我让人写的,我去找写小说的妹子谈判,结果被她和闺蜜讹了一餐饭”说到这里秦深欲哭无泪。“我那半个月生活费都没了,后来顿顿都吃素。”]?
“梳好了。”
给梳好的发髻上插上狐狸簪子,关辛之把秦深打横抱起。
“学长,我自己能走。”
秦深轻轻地推了推关辛之的胸口,十分不好意思。
“小乖,让我抱抱你。”
话一出口,秦深便不再挣扎,乖乖的窝在关辛之怀里让他抱出门去。
两人沉默不语地来到田埂上,秦深用手捂着脸颊,耳朵根都要烧起来。
“这么害羞?”
“村里人都在看”
]?
“羞什么,大家都是你是我的小媳妇。”关辛之捏了捏秦深的鼻头,打趣道。
他们刚来这儿的时候,有热心的乡亲问秦深是不是关辛之的媳妇,关辛之大方地承认,在这里似乎没人奇怪为何他会娶个男媳妇,只是知道这小媳妇身子不太好,所以总有热心肠的大妈往他们家送鸡蛋和红糖说是给他补身体。
大片的晚霞映照天际,白色的云被染成了红色,像一团团火焰点缀在泛紫的天空上。
“前天,沈君和登基了。登基当日她派兵打了阮义,就地处决了他,没有谁能威胁到她了。”关辛之将在镇子上听到的消息说给秦深听,“阮义一直安分守己从未逾越,沈君和是铁了心要铲除所有隐患,她成了‘武则天’。”
“我不恨她。”秦深靠在关辛之肩膀上,定定地看着天,他力气渐失,身体又开始热了起来。“至少,她让我最后的日子和学长在一起,学长又对我这么好,我每天都像做梦一样。”
“我以后也会对你这么好,你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关辛之摸了摸秦深的脸,滚烫得犹如烧开的沸水。
“我现在就很开心,学长,我舍不得你如果日子再长一点该多好啊。”
“别怕,这次换我来找你,你不要走远。”
“嗯,学长你亲亲我”
“学长亲你,小乖,你想要什么,学长都满足你。”
“学长我喜欢你啊我怎么能舍得先走”
“学长也喜欢你,小乖,别睡,学长再亲亲你。”
怀里的人软了下去,神色平静得如同睡着。关辛之流着泪,抱着秦深亲了又亲。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都想起来了,小乖,想起想救你却束手无策的那个晚上,我总是那么没用,这次我又没能救到你”
怀里的人再也无法给他回应,那个总是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