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卓带上去行了大礼,那皇女却突然凑了上来,呆呆的盯着她瞧。人卓顿时浑身僵硬,她最怕小猫小狗小孩子之类的了,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相处啊。人卓微一侧头,对皇女道:“见过小殿下。”
“熠儿,不得无礼。”原行朝的声音,听上去略有几分疲惫,他虽然是在对他的皇儿说话,目光却停留在人卓身上。原后叫他们起来,赐了座,道:“那日承蒙落大人相救,未能亲自道谢,本宫一直心里有愧。”
“忠君事主是为臣的本分,凤后谢陛下就是了。”
原行朝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这么说那日本宫为你求情,是多此一举了?”
“不敢。”人卓头垂的更低了。
“原家小儿,管教不严,还望落大人不要往心里去。”原行朝想了想又歉意道。
“不敢。”
原行朝脸上的笑容敛去,他和容华唠起了家常,人卓坐立不安,只能跟那个小人大眼瞪小眼。
人卓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个皇长女,长得倒是跟盛云挺像,只是明明看着已经有四五岁的样子了,却连个话都不会讲,难怪。她心中一凛,这样的人确实难继大统,自己的孩子不能做皇帝,那原后……想到这,人卓鬼使神差的朝原后看去,娴淡静远,收敛了全身的锋芒,看不出当年刚硬冷峻的样子。
人卓自认为自己绝对不是那种招小孩喜欢的类型,当盛熠拽起她的衣角,她不由得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自己最近挺有孩子缘啊,这是怎么了。
小人儿拽着她的衣袖,掏出来一块点心。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人卓冷静了几秒,干脆把另一块也掏出来放到盛熠手里:“小殿下怎么知道我给您带了两块点心。”
原行朝:“……”
容华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丢尽了,他咬牙切齿道:“落人卓!”
原行朝轻咳两声:“皇儿倒是和落大人亲近,只是她吃两块点心怕是要积食了,我看落大人在这坐的多有不适,不如带她出去透透气。”
人卓松了一口气,从座上弹了起来,跟着带小孩的内侍一并出去了。盛熠不像一般的孩子爱玩爱闹,她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开始继续发呆,盯着面前起舞的蝴蝶。
不当皇帝,也许倒是能安稳一生。只是若没了云皇的庇护,也不知是什么光景。
人卓坐在小皇女的旁边,也看着那蝴蝶,小声唱的干巴又难听:“小蝴蝶,真美丽,两只翅膀穿花衣,飞到东来飞到西,快快乐乐采花蜜。”
盛熠转过头来,呆滞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叫疑惑的东西,人卓一把抓住蝴蝶,将那扑扇扑扇的翅膀放到她手里,:“蝴蝶。”
盛熠喜欢盯着的东西,估计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是什么。一个被放弃的皇女。
但原行朝肯定会为她做些打算的,一个靠得住的靠山,能保他的孩儿一生无虞。
无论宫里维持着如何平静的表象,是永远少不了私底下的暗潮汹涌。原行朝自认为自己看的准,那位落大人是一个能绝处逢生的人。
他需要一个契机,这个契机就是人卓的怜悯之心。
清水阁的覆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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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阁的覆灭(一)
最近从越州传来的消息不甚乐观,在别院的人卓气的来回踱步,“怎么才查出来那么点,清水阁不可能就那么几个青楼几处船队的事!”
人卓在京城等消息等的恨不得飞过去,那个温大人果然靠不住。在她苦思冥想了几天之后,终于在上朝的时候晕倒了,号称是旧病复发,还得将养。人卓悄悄的乔装打扮,一个人潜了出去,谁也没带,留下凌安做出她还在府上的假象。
她慌里慌张的走在路上,心中暗想就几天就行,让她就这么等着猫挠似的,看她不去把清水阁翻个底朝天。一路上人卓都风声鹤唳,总觉得要被盛云发现了,要砍她的头。
路过蒲州的时候,人卓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去,她不敢去,没由来的胆怯。仿佛她不去沈籍的坟头,他就能活着似的。
人卓叹了很久的气,一边叹气,一边继续赶路。
越州还是那个样子,当初的那个青楼早就不见了。人卓把自己扮成了男装,在女尊国女扮男装还是够狠的,旁人肯定是认不出来。
这么些时候,人卓一直没忘了查清水阁,如今她对清水阁还是有几分了解。不要说那些青楼黑市,贩人贩药的贼匪,清水阁发展起来的背后还有漕帮,他们在西南水运极其灵活,想从外面入手难如登天。
于是人卓想了个办法,把自己卖了。
清水阁除了掌事和穿着兜帽的死士,就是奴隶和伺候人的美男。人卓坐在新进去的一批美人堆里,在昏暗的车厢里昏昏沉沉,她努力运起内力,把药力一丝丝逼出来。下了车只感觉像是又上了一条船,清水阁的总部竟然是在越州湖的一个岛上,遮掩在层层芦苇之中。还没等人卓细细打量,便被推进了一个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