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嘴,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强自镇定下来。
他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蔺出尘的外袍被扯开了,露出里面的里衣——绯红色,团龙纹,御笔八个字“相爱相思,勿失勿忘”。
裴钟万万没想到,这旁人眼中只手遮天的蔺出尘竟然和九五至尊是那样的关系。但知道这秘密不是什么荣耀的事情,反而,更像是他的催命符。
裴小少爷连忙走过去给他掖好了衣襟,一双手抖如筛糠,他害怕蔺出尘察觉此事,到时候自然免不了要杀他灭口,甚至株连了裴府满门。那天子一怒,他不敢承受,也不能承受。他慌不择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厢房,站在夜风里,一遍遍念叨:
“裴钟啊裴钟,今晚的事情你最好是将它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也莫提起,否则恐怕有杀身之祸。”
放下这不提,蔺如轩黑着脸差人把蔺出尘叫起来,老将军觉得这儿子是放诞无礼至极,将他一顿数落。蔺出尘没敢反驳,也确实没法反驳,只好顺着眼。蔺如轩倒也不是个多话的人,也明白蔺出尘这个年纪已经不是他能操心的了,训完了话一摆手说:“回去吧。”
蔺出尘点点头,他心里明白蔺如轩也是怕自己树敌太多。只可惜他身在玄明宫里,若要说敌人,恐怕也就是那整天欲壑难填的肖承祚。他这么想着就没留神夜晚风凉,出门时灌了一口冷气,急促地咳嗽起来。
蔺如轩听见了,问了句:“病了?”
蔺出尘这病前因后果都不方便解释,他也就一摆手说:“呛着风了。”
那老将军闻言就不再多问,同蔺出尘一起走到了裴府门前。
蔺家的车驾未到,那黑绸车却已是等候多时。赶车的人眼尖,看见蔺出尘就跳下来,三步两步走来,单膝跪地,“主子,车到了,小的接您回宫。”
蔺出尘闻言疑心这赶车的怎么这样着急,话到嘴边溜了一圈,想到这里不是敬天门内,不方便问东问西,也就做了罢。
“蔺某人告辞,裴大人留步!”
“蔺大人慢走。”
蔺出尘一点头,随那赶车的上了车。没成想,他一撩车帘就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来,东掌事一惊,由那只手将他揽进了车里。
车内,肖承祚笑得颇有几分奸计得逞的意味。他一只手在蔺出尘腰间摩挲,低头嗅了嗅,沉声道:“我不是叫你少喝点酒……”
“我心里高兴,多喝了几杯。”蔺出尘没骨头似的靠在他怀里,一仰头问,“倒是你,怎么出宫来了?”
“我想你,怕你待在蔺府不回来了。”
“臭贫。”蔺出尘轻声斥道,嘴角却是带笑的。
肖承祚牵起他的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嵌珠戒子,给他戴上了,随口说道:“美人遗我连城玉,我赠美人无双珠。”
那珠子指甲盖大小,在昏暗的车厢里泛着幽幽蓝光,想是上好的夜明珠。蔺出尘看着自己的手,说:“你就会说些好听的……”
肖承祚闻言却低低地笑了起来,在他耳边,一声声如在心头,“你怎知我只会说好听的?”
他言罢就俯身捉住了那片唇,辗转倾轧,好像是要争夺二人之间的空气。这黑绸车虽是宫中之物,但也到底狭小了几分,蔺出尘坐在他腿上,任由那一双大手在身上游来走去。饶是东掌事与这皇帝孟浪荒唐惯了,也不由得红了脸。蔺出尘喘着气,制住了那双解他衣带的手,轻声道:“回宫不过半个时辰,你就这样等不得?”
肖承祚闻言却笑了起来,手摸向他的下腹,唇啮着他的锁骨,声音如醇厚美酒:“我怕东掌事等不得。”
被他握着那物事,素来沉静温柔的东掌事也不禁面红耳赤。他扭了扭腰,想挣开,落在肖承祚眼里却是十二分的风情。
“你,你……这袍子我今日才拿出来的。”
“哦……”肖承祚答道,手上却不停,“只是我腾不开手,东掌事还须自己宽衣解带。”
蔺出尘拿他没办法,他倒不是心疼一件袍子,只是要是让秀心她们知道了,保准要成个笑话。于是也只好解了衣带,露出一件绯红色的里衣来。
虽然车里昏暗不明,但这一袭如火的薄衫肖承祚看过无数次,是以他就算闭着眼睛都能知道蔺出尘桃花上脸,狂乱迷醉的样子。
那东掌事起初尚能自持,被那皇帝逼得急了,终究还是丢盔弃甲,失了理智。他伏在肖承祚肩头,上气不接下气,搂着脖子乱亲。
那皇帝知道他情动,抬手替他松了那赤金簪子,一头青丝垂下来,铺了满肩。
蔺出尘眼前迷离朦胧,他声音里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皇上,陛下,不成了……”
“怎么就不成了?”肖承祚听他喘息求饶,心里如有蚂蚁在爬,却还要故作镇定,端住一副游刃有余的架子。
蔺出尘闻言还想说几句,张了张嘴却连口气都提不上来,什么矜持,什么理性,统统分崩离析。
待等到玄明宫门前,那赶车的人脸涨成猪肝色,跳下车连头都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