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问。阖上房门,仔细拴上插销,又寻了巾子来给他。
姬旷也不擦拭,瞥了她一眼,言简意赅地道:“把猫放下。”谢妍“哦”了一声,暗猜道是他也欲逗弄小猫咪罢,便托住猫的前肢,轻轻地把一团橘安放到旧衣篓子中。
他兀自在内袋里头摸索,她神游天外地想着他明明喜洁,如今看起来这般狼狈。
姬旷抽出一块玉佩来,便是那块他悄悄收走又不肯归还的白色玉佩,于他而言,成色普通,样式也不多新鲜,更遑论他从不爱这些托托挂挂的东西。
全因了是她的东西,他便一直贴身收放,若不得见她,还可睹玉思人。
他掌心包着那方白玉,覆上谢妍的手,闷湿的夏日,三伏在即,他的手却冰凉至极,她不觉一颤。
“你落了东西,我来还给你——不是说这玉佩是极重要的吗?”姬旷道,他下颚微扬,嗓音微哑。先前少言少语的时候不显,她靠近了,听他声音不稳,才看出他眼底血丝一片。
她不及琢磨着喉头的苦味,慌忙探手去触他的额头。
指尖传来灼人的滚烫。
谢妍红着眼睛瞪他一眼:“陛下真是好本事,把自己弄得这副病容。”
他被谢妍勒令着到榻上去歇着,见谢妍急急披了外裳,又一把扯住她的手,闷声道:“'阿兄'病了,做妹妹的却转头避开,岂有此理。”
谢妍急道:“我是去寻大夫!”
须知染了风寒而丢性命者不在少数,况乎这样的高热呢?谢妍家隔壁的程员外,长子与她年纪仿佛,打小彼此最是看不过眼,几年之前高热一场,竟失了目力。
“……我可不想,不想你烧成了傻子。”她喃喃道。
姬旷自然不许她夜里头独自走过半个县城去医馆,非要两人同去。她拗不过他的意思,还是辩道:“外头这样大的雨……”
他虽则病得这样厉害,还是轻而易举地将她抱起来,一道坐在马背上,一手拾起缰绳,一手执十六骨的大伞。
已是打更的时分,长街上寂寂无人,只听见马蹄踏着路上石砖,溅起半幅水花,碎了一方镜梦。
他已然解了蓑衣,微湿的衣裳贴着谢妍的后背,隔着好几层布还依稀能感觉到他发热的体温。
男人的身体沉重,卸了一分力道依偎在她身上。她想寻些琐碎话来同他讲讲,每每开了口,却说不下去,湿热的雨丝扑面,无有一点凉意。
过了好久,谢妍终是轻声叹气道:“何必如此?”
他不应。
————作者嗷嗷嗷————
魔幻的一周终于快结束了,终于不用再面对兔子了,哦耶!
明天玩弄豚鼠。
p.s.送上我很喜欢的一则故事,也是薛卿*阿妍的灵感来源。可惜薛哥哥已经被ko了。
周太祖柴后,本唐庄宗之嫔御也。庄宗没,明宗遣归其家,会大风雨,止于逆旅数日。有一丈夫过其门,衣弊不能自 庇。后见之,惊曰:“此何人耶?”逆旅主人曰:“此马步军使郭雀儿者也。”所谓郭雀儿,即周太祖也。
翻译:后周太祖的柴皇后,本来是唐庄宗的妃嫔,后来唐庄宗驾崩,新帝(唐明宗)就让妃嫔们各回各家。柴夫人在黄河边遇到大风雨,借宿客栈,遇到了那时还很微贱的周太祖郭威,相爱成婚。(后来周太祖无子,柴皇后的侄子即位。)
32.二水中分白鹭洲(h) < 劳劳亭(H)(张秋池)|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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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二水中分白鹭洲(h)
医馆的大夫满脸写着不虞,一搭脉,便斥道:“去去去。这般年轻健壮的后生,歇上一宿便是,何必要大晚上地来烦我老头子。”
谢妍灰头土脸地挠了挠鼻子,还是请他抓了一贴药来。
回来时正碰上了打烊关门的疏娘夫妻,疏娘见她和一个高大矫健的青年同行,难免大惊。谢妍连忙胡编乱造道:“疏姐不记得了?这是我阿娘家表侄,如今在广陵做事,我叫他阿兄的那个。”
疏娘狐疑地瞧了姬旷半晌,见他虽则狼狈,衣饰却称得上华贵齐整,慢慢道:“原来吴家郎君都这样大了……只是我家姑娘是先帝未亡人,这男女大防啊,不可不忌。我这就让让下面人给郎君开间新屋。”
谢妍求之不得,用力点点头。一边的汉子正张罗着收拾堂内的桌椅,见他们走过去,便抱拳施礼。那即是疏娘的丈夫容扈,素来持重可靠,疏娘已嫁了三年,无有子息,他也不曾怨怼,爱惜如常。
容扈从前是个流民,后来受谢老爷的恩惠起家,又得了疏娘青眼,如今营生正是蒸蒸日上之时。他撂下手里的东西,看着姬旷已步上楼梯的背影,眼眸轻眯。
“怎么啦?”妻子疏娘问道。
他这才回过神,去扶疏娘的手都有些颤抖,只说:“无事。”
谢妍去要了浴桶来给他,又喂了小猫,等他沐浴停当了,就抱起一